杀手公会四个堂口据点只是呼弥莎刚刚设立的情报枢纽的重要网点,只是这个想法在舒城被金国人偷袭占据后变得虚无缥缈。
这四个堂口的资源十分有限,既没有多余的财力去扩充队伍和装备以及设施,也没有能力去对抗各国的权贵和世家势力。
呼弥莎对他们的管控十分的严苛,使得现在四堂各自的处境如暴风雨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至于呼弥莎对白昱的态度和感情,没有人能给出答案,因为连她自己也没有想清楚。
另一方面,
昭历七月二十五。
白昱已经在朱雀堂生活了十余日,这使他彻底改变了对艾吉尔的看法。
初次见面,他对这个举止轻浮,充满诱惑的异族女人满心厌恶,但又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渴望,他似乎明白她的内心但又像隔着一层纱般满是朦胧。
直到她跳了那支舞,他觉得那也许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东西。
他明白她和自己是一样的。
渴望着孤独,追逐着喧嚣,果敢,刚强!
寂灭岭一行让他对这个女人又多了一些感激与一些莫名的东西。
但他认为他与这个女人是有差别的,而通过这十余天的生活,他终于明白差别在哪里,
认真的说应该是差距,他对这个女人改观为强烈的倾佩和仰慕。
艾吉尔每天都重复同样的事情。
她每天的饭食和饮水会亲自称量,每一餐的时间永远不会变,她不饿也会把食物吃完,饥肠辘辘也绝不多吃。
早上她会要花上两个时辰来练习拉弓,单纯的拉弓,五种不同的弓,她在练习的末尾会用五种不同的弓在二十步外各来一次三连射,箭要在她跑动的时候射出去。
如果最后一只箭不能将前两支箭冲为两段且没入箭靶中心半支箭身,她会当一众下属的面扇自己耳光,面上必会留下红红的掌印。
午时,她会花费一刻钟的时间来吃饭和休息。随后是一个时辰的身体锻炼,只不过她今天炼腿,明天会换成臂膀,姿势千奇百怪,不一而论。
随后她会处理堂内事务至戌时,也是到此时她才会真正以自己的身份来和白昱说话。
而其它时间他要叫她堂主。
现在白昱诚心向她学习,他渴望这份自律和克己。
当然,艾吉尔的女人味也是毋庸置疑的。
那个被标枪擦伤的巨大伤口经过白昱的“摧残”已经面目全非,她教了白昱两天刺青,然后让他在自己那道伤口上纹一个图案。即使那儿的伤口并没有痊愈。
白昱虽然对她有着复杂的情感,但是每日都会把怀里那缕红发结看上一眼,他心底无比想念司徒宓。
“哎!哎!专心一点,先别想念你那位红发夫人,帮我把纹身弄好。”
艾吉尔脱光上身躺在床上,瞧见旁边的白昱拿着纹针正发着呆,眉间有些愠怒的催促着,她见过他身上那个发结。
白昱看着她裸露着上身,拿起她床上满是香味的毯子在她的叫骂声中裹在她的身上,只露出那道巨大的伤疤。
对于刺青来说,这两个人都是门外汉,不过艾吉尔已经在白昱的身上做了实验,在他的胸前纹了一个狼头。
白昱尽自己所能拿起纹针在她的伤口处动手,一旁的凳子上摆着红色的朱砂。
“文廉,给你说说我以前的事怎么样?”
“嗯。”
“如果我说我是公主,你会相信吗?”
白昱听到她的问话,抬起头看着她深邃而又绚烂的蓝色眼瞳,笑了起来。
“你不就是吗?我相信无论在什么国家,平民抑或是贵族都是不可能拥有你给我的那个腿环,你跳的那支舞以及你的能力,说是公主也很妥当。”
艾吉尔看着他说完,没有回他的话,而是继续自己的话。
“我的亲叔叔毒杀了我的父亲,我亲眼看着他倒在我的面前。第二天,我叔叔就继承王冠,并把我关了起来准备让我当他的情妇。
我的剑术导师救了我,带着我去邻国找我的未婚夫,一个王子。
讽刺的是,那个我的未婚夫因为畏惧我的叔叔杀了我的剑术导师,把我囚禁起来遣送回去。
我留了一条后路,事先请了雇佣兵来搭救我,我在混战中逃了出去,不久在一家小旅店外跟着商队来到了这边。
不过我尝尽了苦头,才见到会长,经历了很多直到今天。”
“呼弥莎?”白昱正专注的拿着纹针摆弄着,听完她的话,无意的接了一句。
“呼弥莎,这是会长的名字吗?”
艾吉尔轻声的说了一句,微微皱着眉头看着地上,思索着什么。
“难道你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的事我们一概不知,我们的事她也很少过问。这也算是我留在这里做长久打算的原因之一,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你可以不回答。
你和会长是什么关系?”
艾吉尔没有拿掉毯子,右手拄着头,左手将毯子摆好遮住自己的胸前,看着低头给自己纹身的白昱,细声问着,平静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