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故事里的她(2 / 2)言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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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林东的所长轻轻笑道:“还是你们给他说吧,让他看这一堆的东西,我们就不用吃午饭了。”

已经翻开第一页就愁眉不展的林东立刻又将第一页翻了回去,看向四位队长。

李队长先开口:“那我来说吧,因为第一个案子是在我的区发生的。

是去年二月份的事了,刚过完年的二月十日。我们在河面上发现一个麻袋,里面是死者郝海的残缺尸体。”

“分尸?”林东听到了特征性强的词汇,心里想着郝格的力量够不够分解一具成年男人的尸体。

“不是,只是缺少了生殖器。”李队长摇摇手,继续说,“后来我们在死者的胃里发现了生殖器的一些残留。也就是说,死者郝海在活着的时候被人割下生殖器并且吃了下去。”

林东感觉一阵寒意和着恶心在他全身乱窜。

李队长咽了下口水:“当时我们初步判断是情杀,因为手法确实存在针对性。经过排查,我们没发现郝海有情妇或者在外面有不请不楚的暧昧关系,也查了他妻子,没有外遇也没有暧昧对象。夫妻俩结婚五年,有一对双胞胎女儿,生活平淡美满。后来我们扩大范围,开始从死者以前的朋友入手,在一个朋友那里听说十几年前郝海跟一个大学女生谈过恋爱,但是最后因为郝海劈腿分手,而且还不是干脆分的,是让那个女孩子疯了一样找他找了两个月,最后实在找不到放弃了,就这样分掉了。他说郝海对那个女孩很愧疚,也想过跟女孩道歉,但没有勇气。那个女孩,就是郝格。”

“等会儿,你刚才说他俩找对象的事过去多久了?”林东似乎察觉到了一丝牵强的味道。

“十几年前…”李队长的声音变小。

林东搓搓手:“据我调查,郝格是18岁上的大学,她现在32岁,就算到去年为止,那也过了有十三年,十三年以后她才反应过来报复?”

“呃…这个案子不会是她做的。”李队长用手指挠了挠头,“我们发现这个信息后,调查过她在可能的案发时间的行动轨迹,她过年期间都在家,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她都还没回沪东。”

林东一副无语的表情看着李队长,内心骂着脏话。

“我们先开始都觉得怀疑她很蠢,但是你要听后面的案子。”刘队长接过了话头,“按照时间,该我这儿了。我们是去年四月六日下午在青松区一个工地现场发现了孙庆国的尸体。死者是被钢管从嘴直接穿透后脑扎在了地上。”

“不是意外吗?工地上很多意外都是被钢管弄死的。”林东开始有点不耐烦。

“可是孙庆国的生殖器也被割了下来,然后通过那根钢管穿透了他的嘴跟脑袋。”刘队长急着解释道,“根据法医判断,也是活着的时候被切割下来,而且死者在死前应该经历过很恐怖的事,因为他真正的死因是心脏麻痹而死。”

林东挑了下眉,这两个案子是挺刺激,如果这真的是系列案件,那李成死的算是痛快的。

“孙庆国死亡时是五十五岁,我们走访他的家人、邻居跟朋友,还有同事,发现他虽然脾气暴躁,但是也讲义气,在工地做了三十多年的活,也没有结下仇人。查到郝格,是一个跟着死者做了二十年的同事提供的消息,他说孙庆国在沪东市奉先区一家加油站附近的工地干活的时候,曾经领过一个大学女生到过宿舍跟他们吃过饭,孙庆国很喜欢那个女孩子,很照顾她,他还劝过孙庆国那么小的女孩子就是玩玩,毕竟当时孙庆国已经结婚有孩子了。孙庆国还跟他急了,让他少多管闲事。因为这个事,所以他一直记得这个女孩子的名字跟年龄。就是郝格,当时19岁。”

林东听到郝格的年龄突然心里一紧,孙庆国死亡时五十五岁,也是说他比郝格大二十三岁,二十三岁,郝格是疯了吗?莫名的怒气让林东把手里的资料“嘭”的扔在了桌子上。

所长看到林东竟然动了气,便轻咳一声提醒林东注意。

林东回过神,不好意思的笑道:“查到郝格,然后呢?”

刘队长叹了口气继续说:“后来我们就去找郝格询问情况,我们用了十分钟才让她想起来孙庆国是谁…”

笑容消失,林东终于忍不住吐槽:“你们如果怀疑她的过程都是这么莫名其妙的话,就不要讲了!还是我自己看吧!”然后伸手想把桌子上的资料重新抓回来。

胡队长抓住林东的手腕,柔和的说道:“别,你听完我这个再说。”

林东抽出手腕,向前甩了下手,示意开始。

“魏响。年龄40岁。生前是做房屋中介的。有妻子有孩子,右手大拇指有点残疾。

去年十一月十二日,小区保安发现常年锁门的车库被打开了,以为是小偷弄的,进去一看发现了尸体。

尸体呈干瘪状,法医解剖后判定是活活饿死的。双手双脚均被拴上了铁链,舌头被切掉了,同样被切掉的还有他的生殖器。

我们在现场还发现了一盘早已风干的菜,检测后,是魏响的舌头跟生殖器被切成片炒的。

魏响没有吃,还将菜打翻在了地上。”胡队长将几张照片摆在林东面前。

这不是杀人,这是残虐。

“有强大的恨意才会这么残忍,可我们调查过后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行了,就直接说吧,你们查到他跟郝格之间有什么了?”林东已经猜到了后面的话。

“跟郝格有谈过一段时间恋爱。根据魏响的妻子讲,有段时间魏响总是彻夜不归,她怀疑他出轨了,慢慢跟踪发现魏响总是去一个车库。后面有一次她独自过去看了一眼,从门缝里发现里面有个女孩,把她吓坏了,她想报警,但是魏响是他们家唯一的收入来源…”胡队长说着叹了口气。

林东攥紧拳头,从牙缝里蹦出话来:“那个女孩就是郝格,是什么时候的事?”

“推算了一下,是郝格二十岁的时候。”

二十?呵。林东冷笑一声,把桌上的照片拿起来又狠狠地摔了下去。冷眼看向沪东市的四位队长,压抑着怒气问:“你们找到她十几年后报仇的动机了吗?!”

“没有。”胡队长回答道,然后抬眼看向林东,“但我们觉得她是重要的线索。”

“是的,既然所有的死者都与她有关,那就一定有人把他们联系在了一起,然后挨个儿杀了他们。”李队长解释着。

陈队长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资料,说道:“所以才有了我这个区的事。”

林东努力平复着情绪,他转头看向淡定的所长,闭住眼睛说道:“好吧,你们继续。”

“我们先开始并没有把这三个案子连在一起,只是分开调查,后面在共享库里才发现三个案子都一个共同的郝格,可是根据调查,虽然有着动机,但也很久远了,我们就决定从她的社交圈查起。”陈队长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份调查记录,这是他的习惯,“随后就发现了这个人。”从一沓资料里准确找出了那张照片,摆在林东眼前。

“楚震。一个社会混混,之前有因为故意伤害入狱四年。脾气暴躁,崇尚以暴制暴。”

的确是值得被怀疑的人。林东看着照片里脸颊瘦削眼神凶狠的模样想着。

“根据郝格大学同寝室友反映,在大二下半学期的时候,郝格有一段时间变的沉默寡言,总是逃课,也总是夜不归宿。因为天气变热,她们发现郝格身上总是有各种淤青,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是摔得。”

又是二十岁。林东算了算郝格大二下半学期的岁数,皱紧了眉头。

“后来我们调查发现,那段时间跟郝格在一起的,就是楚震。于是我们猜测,可能是郝格被楚震虐待,身体上才会有淤青,而这也恰恰证明了楚震可怕的控制欲。”

不让上课,不让社交,不让逃走。在心里下的判断让林东后脊发凉。

“于是我们开始了关于楚震的外部调查。根据他的劳动手册记录,换工作是常有的事,我们一家一家工厂走访,得到的离职理由大多都是与别人发生冲突。有的同事还记得楚震曾经跟他们提过自己泡的一个学生妹,说她乖巧听话识大体,自己一定会好好珍惜。在楚震最后工作的地方有一个同事给我们提供了重要的信息。”陈队长把相关的记录递给了林东。

“根据那位同事说,楚震在前年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异常兴奋。同事问他原因,得到的答复是老天爷开眼,把最珍贵的还给他了,再问楚震就不愿意多说了。可是后面楚震的脾气却越来越暴躁,总是与别人发生冲突,但并没有动手,所以只是被领导训斥了几次。而前年年底,楚震就失踪了。”

“随后我们就去查了楚震的通话记录,聊天记录等,果然发现楚震兴奋的就是与郝格重新联系上了,并且关系还十分密切。得到这些信息后,我们就把楚震列为了重点嫌疑人,在其他三件案子发生前莫名失踪,有前科,也有动机:如果郝格跟他透露了自己的遭遇,楚震应该不会放过那几个人。”

林东听到这儿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在我们兴奋的向上级申请并案,且提交了楚震作为重大嫌疑人的报告后…”陈队长做了个深呼吸,这件事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有人发现了楚震的尸体。”

林东靠在了沙发上,果然啊…

“而且经过法医判断,楚震的死亡时间应该就是在他失踪的时候。也就是说,在这几个人里面,最先死的,是这个重大嫌疑人。”陈队长声音有些发抖,啪的一声合住记录,他在气自己,完全走错了方向。

林东看着陈队长,有些心酸:是啊,费了那么大劲,自以为接近了真相,走到最后却被全盘否定,如果是自己,会把整个派出所砸了吧。

“楚震是怎么死的?”林东坐直了身子,伸手拍拍陈队长的肩膀,语气温和的问道。

陈队长缓了几秒:“楚震是被自己勒死的。”

林东诧异的翻了翻资料,看到了楚震死亡现场的照片。

双手双脚被绑,从脚部另绑了一根绳子,从后背绕成圈套住了脖子,这样被害人只能全力弓起身子才能呼吸,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生殖器?”从照片里看不出它的踪迹。

“被撵成泥状,然后装进纱布里,塞在了楚震的嘴里。”

除非他愿意从纱布的小细孔里一点点的吃掉那个泥状物体,不然他即使努力不勒死自己,也会因为长期压制口腔而窒息或者饿死。

“楚震的死亡让我们发现自己的调查方向是错的,一切都推倒重来,而且我们也接到了上级不予合并的通知。”陈队长皱着眉不满意的说着。

“为什么不予合并?”原来连案子都没有并,怪不得这四个人要一起来。

“因为没有证据。”胡队长接过话茬,“这四个案子就两个共通点:郝格还有对于生殖器的残忍处理。而且生殖器的残忍处理也不是统一的手法,这四个人的感情生活都不是很干净,所以不能排除别人用这种报复性手法杀人。这四个被害者互不认识,现场也没有留下共同的记号,共同的痕迹也没有找到。”

“一点痕迹都没有?”

“每个案发现场都被精心的打扫过,但还是留下了点痕迹的。”陈队长开始翻找资料,“楚震的案发现场被水冲洗过,我们在车库旁边发现了水管,上面有麻布手套留下的痕迹。而在装着郝海的麻袋里,我们发现郝海的袜子少了一只。孙建宏的案发现场我们发现了被碾碎的急救药的粉末。魏响的案发现场全是灰尘,没有别的痕迹。”

“天网系统?”

“楚震死亡的废弃民房附近没有监控,但是我们在公交站发现了楚震的身影,只有他一个人,走的方向就是案发现场的方向,我们没有发现郝格或类似郝格的人。

郝海死亡的河流附近也没有监控,我们沿着河流往上游找,在一个小桥上发现了疑似推蹭的痕迹,围绕着那个小桥调查监控,只在进入村庄的村口发现了郝海的影像,同样是一个人,同样没有郝格的身影。

孙建宏的工地监控比较完善,但偏偏他死亡的地方是死角,并且没有看到他进去跟有人出去的监控。

魏响死亡的车库常年不用,监控设施都已经坏了,唯一有影像的只有小区门口的那个监控,魏响自从最后一天走进小区,就再也没有了影像。”

“家人不报警吗?刚才听你们说都是被人发现的。”

“郝海的家人报警了,但毕竟一个成年男人,还没有任何危险的信号,就只是简单备了案。楚震这个人基本上一年都不会跟家人联系一次,都是他姐联系他,还总是联系不上,家人都习惯了。孙建宏是案发第二天就被发现了,所以不存在家人寻找的情况。魏响的妻子早就跟丈夫分居,所以丈夫的死活她也不想管。”

“你们…当初怀疑楚震的时候,真的有考虑过他的性格会把事情做的如此缜密吗?”林东问出了内心的疑虑,看着现在的结果是很简单,但是要真想一步步策划的一点不差,需要大量的时间跟精力去调查所有的监控位置以及死亡方式还有案发现场的隐蔽性。

“这的确是我们后面反思的一点。”陈队长沮丧的说道。

“那你们现在就是怀疑郝格?”冷静与谨慎的确可以跟郝格挂钩,但仅凭性格就怀疑也太子虚乌有了。

“后面调查下去,我们有了新的怀疑对象。”陈队长猛地抽出一张照片,眼里充满了希望,“步天。郝格的初中班主任。”

初中…班主任?!林东向前伸了下脖子,差点没笑出来。

“发现他是个很偶然的机会。”陈队长却开始侃侃而谈,“我们怀疑楚震的那段时间有派人跟踪过郝格,因为我们觉得楚震一定会跟郝格联系,可跟踪结果却显示,郝格除了上班的两点一线,休息的时候唯一会去的地方就是一家培训机构,她在那里学心理学。有一次我们的便衣在外面等她下课的时候,看到了培训机构里的宣传海报,上面有一个老师的照片和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我们为了筛选嫌疑人,把郝格的人际交往都摸了个遍,步这个姓很特别,而且看着照片也像,所以便衣出示警官证要求调取这位步天老师的相关身份信息,发回所里求实,果然是同一个人。

信息显示,步天曾在前年四月份到过沪东,回克图后两个月就辞掉了工作,跟妻子离了婚,净身出户到了沪东。”

林东挑了下眉,难不成…郝格跟步天…

“我们去询问过步天,这是询问笔录。”陈队长把笔录找出来递给林东,问道:“还是要我们讲吗?”

“不用,我自己看。”林东摆摆手,翻开了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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