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正指挥着主炮击溃萨兰托舰队的另外两艘星舰，一直无所事事的通信官突然发现头顶巨大的高分子舷窗上有一个东西，在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几眼之后，他确定那是个可以自主活动了东西，当即大叫起来。

包括卡尔在内的所有人都被他的声音吸引过去，看到了那个如同奇幻小说中描写的“史莱姆”的东西。

“那是什么？一滩流动的水银？”

即使隔得稍远，大家还是看到那团史莱姆表面闪亮柔软的水银。

“不是水银，舷窗外可是外太空，温度通常在零度250度以下，即使是熔点超低的水银也应该凝固了，绝不会流动。”有人立即反驳道。

司令官卡尔不明白为什么连这种小事都要争论，宇宙中神秘莫测的物质多了去了，宇宙物质学至今也没有收录完全宇宙中的所有种类的物质，一坨不会凝固的金属有什么值得稀奇的，当即命令道。

“用舷窗清理器把它清理掉，我们是操控宇宙战舰战斗的军人，不是研究宇宙物质的学者。”他故意加重了“学者”二字的读音，显然是在暗示刚刚被击溃的学者号。

察觉到卡尔的不悦，众人都不再多说什么，中央主机派出清理机器人，伸出机械爪，想要撕扯掉像一块补丁似的“史莱姆”。

不过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那块蠕动的水银好像并不像看起来一样柔软，足以折断钢铁的清理机器人竟然无法扯下它，甚至无法使它变形——它好像兼具了柔软和坚硬两种性质。

“它从缝隙渗进来了！”

这次不肖有人呼唤，所有人的目光早就注视在它的身上，几个离得稍近士兵早已拔出枪对准它，但是他们不敢贸然开枪，要是误伤了控制台就麻烦了。

其实13号并不是从缝隙渗进来，而是直接从透过钢铁流淌进来的，之所以被误以为渗透进来，也许是因为他是从舷窗下流淌进入的。

这下卡尔也终于不敢再露出轻蔑的神色，眉头紧皱，显然他也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一时间，整个指挥室内都一片沉默，连其他星舰发来的通讯请求都搁置了，士兵们都拔出枪，跟着这团还在流动的银色物体一起移动。

“同时使用老式手枪和激光枪，朝它射击。”

习惯了指挥庞大战局的卡尔并不太适应这种过于细节的危局，在众人希冀的眼神中，他只得强行发出一个不算太差的命令。

“砰！”“滋！”

两声不同的枪响过后，蠕动的水银没有半点停下的迹象，激光枪没有在它身上留下半点痕迹，老式的手枪子弹更加惊人，直接被它给熔进了自身。

“如此的绝美，却掌控在你们手里，着实有些浪费了。”

来到舰桥中心的位置，13号缓缓汇聚成型，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渐渐变高，变成了一个银色的人体，没有头发，也没有五官，看起来像是一个不太像人的粗坯。

“异能者？”

看着这个七分像人的怪物，卡尔稍稍安心，因为比起超越认知的宇宙物质，异能者还是比较好解决的，星舰上更是到处都有克制异能者的武器。

“卡尔，将你的指挥权交给我，我可以允许你们逃生。”被军士们团团围住，13号朝着那个只在电视上见过的人物说道。

“呵！”

楞了楞，卡尔突然笑出声来，像是听到了令人捧腹的事情。

“区区异能者，竟然也敢在我面前放肆，可笑，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