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刑官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脸色虽然看起来不自然,但也伪装的还算正常:“有,有点热……”
见凰泽只笑着看他,棠刑官更拿不准这个四皇子的底了。他早就听说四皇子颖悟绝伦,气势如虹,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棠刑官心里暗暗思忖着说法,想着能糊弄过去便糊弄过去。
“他们的至亲来闹过几次,后来拿了点银子也就算过去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凶手抓不到,只能官府垫银子,不然闹得大家都不好过。”棠刑官说着偷瞄了凰泽一眼,见凰泽没什么反应,又迅速收回了视线。
凰泽笑道:“刑官为何不把他们都抓起来?按上一个扰乱公堂秩序那般的罪名,再把人一关,倒不用白白花了那么多银子。”
棠刑官闻言心尖直抖,他再不济也听的出来四皇子话里有话,偏偏这又说的和自己做的分毫不差,棠刑官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慌,硬着头皮道:“不敢不敢……”
“棠刑官可是南区的本地人?”
见凰泽突然转了话题,棠刑官直直舒了一口气,这要是再继续问下去,他的心肝都要吊到嗓子眼儿了。
棠刑官连忙点了点头道:“臣之所以除了官考就没离开过南区,就是留念故土不舍得离开啊。”
凰泽闻言眼里笑意渐浓,“我记得户部尚书金易满的故土也是南区,说来也巧,我出宫前,金尚书还托我帮他看望一下旧邸,不知棠刑官可否领路一番,如此倒也省了许多麻烦。”
棠水的一张脸瞬间惨白,下意识的推脱:“不是臣推辞,臣是真不知……”说着又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立马改了口,“对了!臣有一位属下似乎知晓一二,倒是可以让他同殿下带路,只是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言毕,便有一颗汗滴从棠水的额间缓缓滑落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棠水多想,这四皇子突然提到了金易满莫非是察觉了什么?幸亏他棠水反应的快,万一真被绕了进去,他是一条命都不够偿的。
棠水现在是一刻也不敢在四皇子面前懈怠。官场如战场,一不小心便会万箭穿心,指不定自己就成了最倒霉的那一个。
凰泽似乎也并不着急,他不动声色的看着脸色变了又变的棠刑官,轻声道:“也好。”
…
皇城
欲雪来到了一个暗巷,正打算穿过去,便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止住了脚步。欲雪不露声色的隐在了暗处。
“快,别被人看到了。”一个粗哑的男声急切的催促着什么。
随即便又几个大汉推着一辆木车打算离开这个暗巷。
“他大爷的,真他娘的沉!”有一个大汉破口大骂,干脆停了下来,狠狠踢了一脚木车上的东西,“这些小娘们,平时不让吃晚饭还那么沉,命真他娘的硬!”
“唔——”
木车似乎发出了一阵呜咽声。
“赶紧推吧,巡夜的快来了,到地方了再教训她们也不迟。”
“速度快点吧都,这次上家要的是大手笔,耽误了有咱们好看的。”
一群人抱怨了几句就打算继续上路。
突然,有一个人影从他们身后一闪而过,带起了一阵寒意阴森的凉风。
“是,是不是有人?你感觉到没?”最后面那个大汉噎了口唾沫,僵着身子也不敢往后面看。
“你别疑神疑鬼的了,这黑灯瞎火的有什么……啊啊啊——”
“鬼啊啊啊啊——”
另一个大汉正打算嘲讽一顿他,一扭头,就看到有一个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正面无表情的冷冷的盯着他。大汉刚对上这人死人般阴冷的眼神,顿时条件反射的像见鬼一般大叫着要跑。
其他人也瞬间反应了过来,慌乱中纷纷拿出了藏好的刀,刚打算反抗,就见那人如风一样瞬间退后了一仗,顷刻间拔出了手中的长剑,又如光影般飞速杀到了这群人面前,人剑所到之处,血渐头落。
暗巷陆续响起了几声闷响,鲜血渐的到处都是,却莫名没有沾及那人一分。
欲雪收剑,顺势放出了被捆在木车上的数十个女孩,又把自己从那法师剑士身上得来的钱囊往她们身上一扔,快速轻步的消失在了暗巷。
那些刚获救的小姑娘甚至没有看清恩人的模样,暗巷的远处就只剩下了一个宛如天神般英勇的背影,随即又消失在拐角,仿佛从未出现。
“师姐,你没事吧?”一个一脸污渍的女孩赶紧拉起了身旁的师姐,担忧的关心道。
那个被叫师姐的人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无事,踢得,不疼……”说着又看向了救命恩人消失的地方,低声道:“快离开这里,很快他们就会找来了……”
…
欲雪随后来到了一处夜市,途经了一个花楼,便听到有一个花女在那拉客。
“哎呦,客官,今儿福临四皇子可是光顾了咱这家花楼,瞧瞧这温柔乡三个字,就是四皇子亲手所提啊!咱家姑娘能差了吗?……什么?不信?你可知四皇子为何迟迟不娶四皇妃?他呀,就是看上了咱店里的凤儿!要不是皇上拉不下脸,咱楼里的凤儿早就是四皇妃啦!……当然是真的!快快进来挑个姑娘吧客官!再晚点,可就都被挑光啦!……好好好姑娘我给你挑个最好的!”
四皇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