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大陆,皇城皇宫临天台。
一身白衣的少年站在临天台上,一时间眼中溢着金光,仰视着天象,手中捧着一盏星灯,白衣在夜风中小幅度摆动着,月光落在少年脸上,那是张青秀苍白的面容,一双金目似是洞察了天地,渗透了生死。在这高达百米的临天台上,少年仰首看天,又不时垂眸看看手里的星灯,发出一声不可闻的叹息,像是无奈,又像是犹豫。
身后响起了节奏感十分平稳的脚步声,少年似是听出了来人是谁,原本有些忧郁的神情,倾刻间被什么扶平,化成了不强烈却温润的笑意,少年不曾回头,声音温和儒雅,“你来了。”
一双修长白皙的大手轻轻覆在了少年的眼上,声音因有些不满,反而显得格外磁感好听,“又偷窥天机,是嫌命太长了吗?”
少年笑了笑,把那只手轻轻拿掉,牵在了手中,那双金目已平复为一片漆黑,他温声道,“原本已是睡了,但突然心中不安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少年顿了顿,面容浮出一丝不安,“凰泽,七星晦暗,北领星露红,为凶象……刚刚……我看到了欲雪腾……”
身后之人闻言轻轻搂住少年,发出一声低笑,“无事,澜希,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少年终于扭头,抬眸看向对方那副足以让世人痴狂的绝世容颜,心跳迟了一拍,脸颊微红,半响方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沉默了很久,似是在静享这安静寂寥的夜晚。
片刻后,少年轻声开口,“明天就走吗?”
凰泽高了少年大半头,此刻正垂着一双狭长的美目含笑低头看着少年,眼里全是暖意,他笑了笑,一时美得让少年睁不开眼,“澜希,我很快就会回来,安心等我,鬼面会保护你。记住,不可再开金目。”
澜希闻言,神情有些许无奈,但终是笑着点了点头,握着凰泽的手更紧了,他轻声叮嘱着:“凰泽,我方才看到了一个面容模糊的红衣人,命象凶煞,你……小心着他……”
凰泽勾唇一笑,眼里满是宠溺,“好了,我送你回去入寝。”说完不等少年在说什么,便一把把少年抱起,抬步跳下临天台,然后抱着少年把他送了回去,并温柔的给少年宽衣盖被,待少年轻轻睡去,方轻步离去。
……
已是三更,茶馆内的客人都已陷入沉睡,静谧幽沉的夜,突然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打开了自己的房门,走了出来。正是那法师和剑士,他们轻步来到了东房,像最右方那间走了过去。法师用法在门上上弄了个小孔,挥手向那房间内弹进去一缕迷烟,脸上随即挂上得逞的淫笑。
两人等了片刻,对视一眼,然后点头意欲推门而进,而门栓早被剑士用剑气震碎,两人轻松入内,直逼床榻。法师轻轻将早已准备好的捆神索拿了出来,对准床上那被床被盖住的身体。剑士一掀被子,法师立即扔出捆神索,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下一刻,两人惊诧的发现床被盖的并没有他们要找的人!法师看着被折成人形的被褥,心知不妙,大声叫了声:“不好!”法师和剑士两人立即会意,打算走为上策。还未转身,身后便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两人身形顿时僵住。
“在找我吗?”
在以前,法师定会一副天地不怕的模样,与对方硬碰硬,阴招不中,那就光明正大的出招,他身为一个中阶法师,又怎会轻易妥协。那剑士亦是如此,可此刻,两人却不知被什么气势给强行压制,心中悸颤,连转身都费劲起来,一时间两人额间竟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这,这怎么可能?他明明只是个普通人?法师早已脸色煞白,连呼吸都有些不稳,压迫感愈发强烈,不好的预感剧烈的涌进心头,若是非要说什么,他当下只后悔自己动了色心。
“怎么不说话?嗯?”那声音又冷了几分。
两人终于艰难的转身,神情僵硬地看着那个身形修长美好的红衣男人。男人的面容隐在黑暗中,隐约可见俊美的轮廓,寒冷的气息正四处发散,直逼两人的心脏,法师颤抖着开口,僵硬的笑着,“我们,我们只是路过,路过……对!路过,嘿嘿……”
“是吗?”男人勾唇,隐在黑暗中的神情更加冰凉。
“……我其实不愿杀人……”
男人一步一步走近两人,一把银白色的剑在男人手中出鞘,同时清冷的声音幽幽响起。
“……可谁让你们……总是找死呢……”
两人心知不好,试图反抗,却惊觉无法发力。内力和经脉都被一股强势的压力压迫着,连术法都被强行剥离,此时此刻,两人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成了被人任意宰割的鱼肉。他们甚至相信,如果情况允许,他们被这股强势的内力压成血泥,都是顷刻间的事。
他们这是惹了什么人啊?太,太强大了……!
“你,你到底是谁?!”那剑士不信邪,咬牙问道。奈何不住牙齿发颤。
为何他们在十二大陆从未听说过这么一位强者,此人如此功力,他们不应该一无所知才对啊。
随即一声冷笑在房间里回荡,男人在似是在嘲笑什么。
“我叫欲雪……”
“如果有下辈子……你们可以来找我报仇……”
男人话音未落,便持剑削下了两颗面色惊恐的人头,动作迅速,剑光宛如闪电般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