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笙心中难过,可是又不敢在苏锦笛面前表现出半分,除了与语棠说说外,他还真的无处可说。
“公子,今年的青梅还买吗?”江笙身侧的小厮几番犹豫还是问出了口。
皇都并不产青梅,可江府中却一年四季都有。府中的厨娘不知做过多少种口味,最后才被公子定下来。
听闻苏小姐很喜欢。
“买。”江笙面色未变,他之前怎么就没发觉呢。
“公子,苏府传信回来了。”小厮一脸的喜色的踏入院中,他跟在公子身边多年,如今自然知道公子在愁什么。
江笙眸色一亮,匆匆赶往宝凤楼。
……
“你胡闹这么久,也该够了吧。”苏锦笛看见来人,面上没有半分喜悦,甚至还带着寒意。
“阿锦。”江笙顿步,面色一僵,缓缓走近轻声道:“我没闹。”
是不是他前些日子去苏府时刻意表现出的欢快让阿锦误会了,让阿锦真的觉得他不在意,真的看不到他那颗焦躁又慌乱的心。
“我没骗你。你知道的,我不会拿这种事玩笑。”
苏锦笛抬头,认真的审视着他,江笙总是笑眯眯地,对着别人就是一只笑面狐,他也少有这么失落又颓丧的时候。
“我们不合适,我们有更好的关系。”对她而言,语棠和江笙要比以后要和她成婚的人重要的多。
“我得寸进尺,自私自利。”江笙抬眼,神色认真又固执:“既然我这么重要,我想变得更重要一些。”
“我想要独一无二,不可取代。”江笙直视着她的眼,想从她眼中看出不一样的情绪。
可是,令他失望了,苏锦笛还是那一副冷面孔。
“我觉得别人会更合适。”一句话落,江笙的情绪彻底爆发,断断续续地说了好多话,直到他拉住苏锦笛的衣袖,惹得苏锦笛拿出了鞭子。
“你打吧。”他就是冥顽不灵,此时也顾不上颜面,毫不在意苏锦笛手中的鞭子。
好在鞭子还未落下,宁语棠便走了进来。江笙顿时松了一口气,在江府时他就知道他应付不来阿锦,匆匆传信去了宁府找语棠。
想让语棠劝着些。
苏锦笛与宁语棠在一旁说着话,江笙站在一侧仔细听着,心中五味杂陈。
像是做了错事,任由人发落的囚犯,煎熬又期待。
直到语棠说了几句他听不懂的话走出雅阁,江笙才小声唤了一声阿锦。
“你跟我吧。”
“你不喜欢我,我不碰你。在江府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江笙顿了顿,眼中闪过痛色,略显卑微:“你能不能不要嫁给别人,好不好?行吗?”
苏锦笛微愣,语棠说得对,想赌便赌吧,且如今她还能如何?
“好,我答应你。”苏锦笛看了他半晌突然开口,像换了个人,说罢起身,面上早已恢复了之前的冷静:“来苏府提亲吧。”推开门离开了雅阁,独留江笙一人惊在原地,缓了半晌才回过了神。
想追出去,又怕她反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他还是难掩激动,连嘴角也不知不觉地笑了起来。
江笙回了江府,不知他是如何与府中说的,过了几日江夫人便带着媒人来了苏府提亲。
苏夫人喜闻乐见当即便应了下来,两人的婚事订在了一年后。
大祁与周边四国打了起来,大祁边境混乱,可皇都因为有庆平帝的坐镇,百姓依旧有条不紊的生活着,江笙与苏锦笛的婚事也如期举行。
……
大婚当夜,喝得微醉的江笙在看到穿着一身大红嫁衣,面若芙蓉的苏锦笛时,一时呆愣。
房中只有二人,好似静得连呼吸都听得到。
“阿锦。”江笙直勾勾地看着眼前人,嗓子哑得像是着了火。
“嗯。”苏锦笛淡淡地应了一声,起身走到了屏风后换掉了那一身华贵的喜袍。
等人在出来时已经穿上了平日里的寝衣,在那正红色的喜床上显得格格不入。
江笙坐在那半晌没有动作,目光追随着她去了屏风处,回了木床上,然后躺下就寝。
喜烛还在燃着,白帕子被扔在了床下,什么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都被苏锦笛的一句就寝打破。
江笙偏过头,看着躺在木床上背对着自己的人,是早就说好的,可是依旧觉得苦涩。
江笙起身走向了浴堂,不仅仅是想压下身体的冲动与邪念,更想让自己的脑子再清醒些。
等带着满身寒气再回来时,手一碰上锦被,本该闭眼的人便睁开了眸子看向了他。
“阿锦,我……我不碰你,我们说好的,除非你自愿。”江笙把锦被盖在身上:“你别紧张,早些睡。”
苏锦笛点头,然后又转过了头。
江笙看着她的背影,无论如何,躺在她身边的人是他,而不是别人,这样就好。
大婚之夜,两人楚河汉界,同床异梦。
第二日一早江笙带着苏锦笛敬了早茶。那白帕子江笙究竟是交代的苏锦笛不知,只知道江夫人对她还不错,并未挑剔她。
而江笙对她好似也像之前那般,只是多了些柔情与对妻子的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