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祁羽与酒儿赶到北水河时,看见的就是眼前的一幕,一个白衣男子躺在地上,脸上布满鲜血脏污,衣袍上也沾上了尘土,而谢呈泽与宁语棠两人面色凝重,伸手去探了他了鼻息。
“拦下兵器了?”祁羽几步上前,本来出景阳庄还要费些功夫,可不知为何庄主一家无故离开了景阳庄,景阳庄大乱,倒是方便了他们。
“拦下一半。”谢呈泽偏头:“在北水河中。”
宁语棠曲腿看着眼下这张安详的脸,面色沉了下来。虽不知他为何不走,而是选择留下来,但他能这么平静的赴死,只能说明他为他主子能做的事都已做完了,那接下来便要开战了吗?
北楚、玉珍阁、临渊阁,那人又究竟是谁?是谁对大祁充满着这样的敌意,不惜多年布局,他到底想要什么。
视线一扫,看到了白衣腰间挂着的白色玉牌,熟悉的很,是玉珍阁的玉牌。她初时以为这不过是在玉珍阁换取消息的信物,可如今竟被他挂在了腰上?
宁语棠拿下玉牌,细细打量起来。确实是不知寓意的图案,隐隐能看出上面雕着一朵花。
“你们要回皇都了吗?”祁羽看着二人问道。
“这边的事已经结了,确实要尽快报给皇上,做好与北楚交战的准备。”宁语棠起身,走到谢呈泽身侧。
“回霍城吩咐一番,便要启程回皇都了。”谢呈泽望了眼不远处的尸体,向向阳摆了摆手,向阳抱拳带着人去处理了尸体。
“湘……你可要与我们一同回去?”宁语棠话一出口,看见酒儿后立即改口道。
“不回了。”祁羽淡笑。
“你若是想晚些日子回去也好,你的事我们自会与皇上说。”宁语棠笑了笑,若不是湘阳王被偶然牵扯进来,如今怕是已经去北楚云游了,到时他便真的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以后也不会回了。”祁羽面色平静,带着抹笑,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还请把这个交给皇上。”
谢呈泽与宁语棠愣住,半晌没有接过他手中的信。而愣住的不仅仅是他们俩,还有向来淡漠的酒儿。
“不回了?”宁语棠缓过神色,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嗯。”祁羽点头,显然早就想好了这个的打算,如今终于开口,眼中有着淡淡的轻松。
他不喜皇宫,也不喜欢宫中的尔虞我诈。娘早早就走了,他这些年留在皇宫不过是因为父皇还在宫中,虽然他与父皇之间没有什么情谊可言,但那终究是他的一丝羁绊,可如今父皇也走了。八哥成了庆安帝,七哥被永囚皇都。
那个皇都便是个没有留恋的地方了。
“好”。宁语棠突然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接过了他手中的信。
他好似还是她当初认识的那个九皇子。嗜美酒,爱珍宝,看得清醒,活得通透。
向阳带着人回来,谢呈泽和宁语棠便与祁羽告辞离开。
这一别,再相见便不知是何时了。
宁语棠偏头看向谢呈泽笑道:“皇上看到这封信会如何说?”
“或许会成全他吧。”谢呈泽垂眸牵起身侧人的手。
……
谢呈泽和宁语棠带着人离开后,北水河岸上便只剩二人。
“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