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缘进入院中坐在石凳上,嘭地一声放下酒壶,从怀中拿出刚刚烧好的烧鸡,凑近闻了闻。
宁语棠顿时愣住,这僧人僧衣破烂,上面还沾着油污,鞋履也破了洞,喝酒吃肉哪处也看不出是个出家人,只有这院落打扫得还算干净。
一声轻响,房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沙弥手中拿着扫帚:“师叔,已经打扫干净了。”
道缘点了点头,笑道:“要不要吃烧鸡?”
沙弥握着扫帚的手一紧,眼中满是抗拒闭眼摇了摇头:“不了。”说罢,向宁语棠行合十礼后便匆匆逃离了院中。
宁语棠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稳了稳心神:“法师可否为弟子解惑?”
“解什么惑?”道缘并未抬头看她,自顾自地扯下了鸡腿放入了口中。嗯,今日这鸡烧的刚刚好。
“法师刚刚说的前世相求,今世来矣。是何意?”
道缘抬头看着她,嘴上沾了油污,手中拿着鸡腿大笑出声:“疯和尚说的话你也信?”
宁语棠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难不成这人刚刚真是胡说的?静默半晌,看着道缘只吃着烧鸡喝着酒并不抬头看她。
忽觉一阵疲乏,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是重生之人,对这前生今世太过在意了些?略感失望,便要转身离开。
“贫僧只是想瞧瞧,是什么样的人,竟还能重来这凡世走一遭。”说罢,放下了酒壶用衣袖擦了擦嘴看着宁语棠的背影。
宁语棠如同被钉在原地,脑中轰鸣什么也来不及在想,缓缓转过了身,眸中带着几分惊骇与防备。
道缘看着她的模样轻笑出声,重新拿起烧鸡:“你怕什么,贫僧只是个疯和尚罢了。”
宁语棠抿了抿唇,思索片刻跪地道:“求法师指点。”
这人看出了她,知道她早已死了,只不过又重新回到了嘉安三十年。
“指点不得,指点不得。”道缘匆忙摆了摆手:“这一指点便要出乱子,你便随心而走罢了。贫僧便好好的当着疯和尚。”道缘眯眼一笑,扔了骨头,拿起酒壶倒了倒,微一抿唇,没酒了。
“那法师所说的我的姻缘……”宁语棠静跪片刻,抬头开口道。
道缘突然凑近,把酒壶放在她眼前摇了摇:“天机不可泄露。”说罢,拿着酒壶起身疯疯癫癫的跑出了院中。
“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一朝入眼半世劫,两段哀楚续前缘。”
半晌,宁语棠缓缓起身,心中虽一团乱麻却不由松了口气。
……
“语棠,你这是去哪了。”宁夫人一见她快步走近。
“去见了刚刚那位法师。”宁语棠笑了笑扶着她上了马车:“娘可给二哥求了姻缘?”
“自然。”宁夫人微皱着眉:“法师说元淮的姻缘坎坷,一切结果自由他决断。”摇了摇头道:“我是不懂了,一切便由着他吧。好在你这让我放下了心。”
宁语棠点头,撩起马车上的帷幔,山腰处景色绝佳,敲钟声带着些许禅意。抬眼看了一眼渐渐远离的寺庙牌匾:鸣山寺。
将军别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