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沈嘉琪起床后,看康潮还睡得美美的,心想,管他呢,睡着吧,迟到才好,长记性,别回家太晚。
穿上衣服要出门时,不忍心让他继续睡,把电视开到最大音量,康潮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看表,马上披衣下地,嘴里叨唠:“你醒了也不叫我。”沈嘉琪说:“晚上我倒是想叫你,你不回家啊。”沈嘉琪说完开门走了。康潮看窗外还在下雪,打开门说:“路上小心点,地滑,戴上帽子。”沈嘉琪说:“你那好听话我听太多了,你省省吧。”
康潮脸都顾不上洗,穿上外衣往外跑。出租车特别少,康潮等了半天打不到车,正着急,安捷的车停到他面前,摇下车窗说:“上车。”
路上,康潮说:“你这是去哪儿?你公司不往这边走啊。”安捷说:“我去苏欣家。”康潮说:“现在熟到这个程度,大清早就登门?”安捷说:“那是。”康潮问:“发展够快的,你们确定恋爱关系了吗?”安捷说:“没呢,不着急。”康潮说:“行吧,祝你好运。”
安捷敲门,苏欣爸爸开门,说:“这么早过来,苏欣还没起床呢。我去叫她起床。”安捷说:“没事儿,我等等她。让她多睡会儿。”
苏欣妈妈招呼康潮吃早餐,小米粥,花卷,小咸菜和鸡蛋,安捷也不客气,唏哩呼噜吃饭,苏欣妈妈问:“昨天去哪儿玩了?”安捷说:“去酒吧坐了会儿。”苏欣妈妈说:“我看苏欣喝了不少酒,以后不要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安捷说:“我知道了。”
苏欣打着哈欠出来,安捷说:“再睡会儿吧,昨晚睡得晚。”苏欣说:“你们在这儿一直说话,我能睡得着嘛。”苏欣走到蹦床前,上了蹦床,一下一下用力蹦。苏欣妈妈说:“洗洗脸吃点饭再蹦,空腹运动容易低血糖。”苏欣说:“吃了饭蹦你得说容易胃下垂。”苏欣走下蹦床,洗脸吃早餐,说:“我该上班了,明天就去上班。”
苏欣爸爸说:“上班可以,不能再跟坏人来往。安捷是好孩子,你们来往我不反对。”苏欣妈妈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女孩子嫁错人是一辈子的事。”苏欣说:知道了,说一万次了吧?”苏欣爸爸说:“你给我记住,再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我打断你的腿。宁可让你一辈子不嫁人,也不让你被不三不四的人毁了。”苏欣爸爸说这话时,态度蛮横,表情狰狞,完全不像平时和善的样子。苏欣斜了爸爸一眼,没说话。
吃过饭,苏欣把安捷叫进卧室,说:“你以后做我的表面男朋友好吗?你看我爸妈,好像我不把你当男朋友就不让我出去似的。”安捷想劝苏欣听爸妈的话,又不敢违拗苏欣的意思,想了想,只好答应说:“行。”
苏欣看安捷答应,高兴的又抱了他一下,旋即跑去书架上抽出几本小说,递给安捷说:“你要是没意思就在这儿读书啊。”安捷接过书,苏欣去了阳台,在吊椅上荡啊荡的刷手机。安捷推开阳台门,靠着门框说:“为什么不让我做你真正的男朋友,你跟我一起很开心啊。”苏欣说:“你今天陪我就行,明天我上班,你不用来了。”安捷问:“你以后都不见我了?”苏欣说:“最近已经很麻烦你了,不能总是麻烦你对吧。”安捷心里很难受,说:“好的,我站好最后一班岗。”
康潮快到下班,看着门外的皑皑白雪,想早点去接沈嘉琪一起下班。
杜辉打来电话说:“晚上去唱歌?”康潮说:“我不去了,你们唱吧。”杜辉说:“你不来没意思,回家有啥意思?我去接你!”杜辉的盛情邀请,还有吴沃野正遭遇情变,他不好意思拒绝。
路上白天融化的雪水晚上再次结冻,凹凸不平,而且非常滑。杜辉开车很慢,路上不时有人滑倒。杜辉哈哈大笑。康潮知道杜辉是在逗吴沃野开心,说:“野哥,家里怎么样了?”吴沃野说:“那个臭婆娘把钱都转走了,我用钱都取不出来。”杜辉说:“最毒妇人心。你原来太相信你老婆了。”吴沃野说:“这怎么想得到,有家庭有孩子,都是一心一意养孩子过日子,哪里想到她这样。”杜辉说:“肯定是不想跟你过了。我让你回去把家产争过来你不听。这么多年的辛苦白费了,挺大岁数还重新开始。”吴沃野说:“孩子跟着她,钱都给她,以后让她体会,谁比我对她好。”康潮说:“野哥太重情义。”杜辉说:“傻!”吴沃野说:“剩我一个人,花不着什么钱,哎呀,懒得跟她计较。”
从车上下来,往恋歌房走的几步路,康潮差一点滑倒。
他担心沈嘉琪路上不安全,想打个电话问问,怕沈嘉琪还要说他说好听话,没打电话。
沈嘉琪下班等公交车,下雪乘公交的人特别多,等了几趟车没挤上去,仍然不断有人涌向公交车站,沈嘉琪等得心焦,想步行一站地,把下班高峰期耗过去,人少点上车。
沈嘉琪沿着路边有路灯的地方走,突然一个骑电动车的男人滑倒撞向她,她失去平衡,侧身倒在地上。男人爬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问沈嘉琪怎么样,沈嘉琪起身没觉得什么不对,让骑电动车的人走了。
走着走着,沈嘉琪觉得手疼,抬手看看,发现手腕被擦伤,正在渗血。她打电话给康潮,电话通了,没人接。
康潮在点歌台旁看着,吴沃野一遍又一遍唱《赌场风云》“走的抖擞,首先该懂得放手,拿什么取去抵赖,才能换爱永久,有了最大成就,所失的赶不上补救……”,嗓子略显沙哑,杜辉拿起三瓶啤酒递给他一瓶,递给康潮一瓶,吴沃野边唱边喝,内心的悲凉触手可及。
沈嘉琪不停给康潮打电话,没人接。
康潮的手机放在沙发转角处的包里,唱歌的音浪覆盖住电话铃音,康潮毫无觉察。
唱了好久,康潮翻出手机看时间,发现沈嘉琪打来十几个电话没接,赶紧给沈嘉琪回电话,手机已经被拉黑。
午夜,康潮醉醺醺回到家,开门一看,沈嘉琪坐在沙发上,王思敏坐在旁边。沈嘉琪瞟了康潮一眼不理他,王思敏说:“康潮,你不想过了是吧?不想过别过了,明天早上就去离婚。”康潮脱掉外衣换了鞋说:“怎么啦?我回电话把我拉黑了。”沈嘉琪说:“你多大人物啊?晚上出去电话不能接?我手擦伤,流了好多血,跟你说句话连电话都打不通,我要是死了你都不知道,我有老公和没老公有什么差别?“王思敏用力搂了一下沈嘉琪说:“跟他说的太多了,没必要跟他说。”康潮说:“我是为了工作,不得不应酬。”王思敏说:“什么应酬还不能接电话?还是计算贷款?上次没算清,这次再算一次是吗?你慢慢算,以后爱怎么算就怎么算。我们不跟你过了。”沈嘉琪把结婚证拍到桌子上,把户口本拍到桌子上,说:“明天早上离婚。孩子归我,我们搬走。”康潮说:“你说离婚就离婚,要不要我同意?”王思敏说:“你不同意就起诉。”
康潮知道有王思敏撑腰,跟沈嘉琪说不通,也不洗漱就上床睡觉。沈嘉琪在客厅喊:“脏死了,去洗洗。”康潮从这句话听出来沈嘉琪没打算离开家,都是王思敏挑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