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儿拆下发簪的时候,有发丝缠绕进镂空的簪花间,鹂歌正好给若莺传信去了,没办法,林玥儿放下手,就让它缠着吧,等会儿再处理,现在她只想趴在桌上小憩会儿。
刚打完哈欠,下一秒就沉入梦乡,发簪还松松垮垮地挂在头上,一阵清风过,发丝飘扬,但被一双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抚平。
长孙曦来时林玥儿早见周公去了,替她轻柔的取下发簪,林玥儿的乌黑秀发直接散落,像是披上件绸缎披风。
看看时间还早,长孙曦就没叫醒林玥儿,坐下一边欣赏林玥儿的睡颜,一边喝白开水,这么多年,今年的端午才有味。
夕阳斜照,睫毛微颤,林玥儿心满意足的醒了,抬眼是被无限放大的墨字,推倒泛黄的书本,映入眼帘的是在刺眼阳光下好整以暇的长孙曦。
林玥儿移动坐的椅子,这样就不用了被略微炽热的夕阳给晃了眼,“四殿下何时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长孙曦放下茶杯,收好随意摊在桌上的书本,“刚来没多久,月儿中午喝的挺多啊!”
“多是不多,就是太杂,各种酒加在一起,后劲有点足。”林玥儿拍拍脑袋,才发现自己是披着头发的,桌上整齐的躺着那些难缠的发簪,“这是什么时候摘下来的?”
“哦,这是我来的时候见它们在月儿头上摇摇欲坠的,想着摔坏了也浪费,就解救了它们。”长孙曦不慌不忙的和林玥儿开玩笑。
不过一句玩笑话,林玥儿决定宫宴上换一套首饰,嘁,不就几两银子,坏了便坏了,本姑娘还嫌被它们扯得疼,取过之前给她挡太阳的那本书盖在簪子上,“好了,不管这些,那晚还有什么细节?”
长孙曦注视林玥儿的一颦一笑,也没放过她的小举动,垂眸笑笑,从怀里取出一块手帕,手帕层层裹住一块破碎的玉佩,“试试。”
林玥儿心领神会,取出药木靠近那块碎玉,竟有微弱的反应!“蛊毒也是在玉佩里下的?”
“大概是了,整块玉佩是莲妃从小就贴身佩戴,要下蛊毒只能是身边的人有心为之,”长孙曦将碎玉倒在桌上,将手帕平整摊在手心,“这快手帕是莲妃身边一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宫女碧流留下的,碧流在莲妃死后也投井自杀,留下遗书说她要去那边继续服侍莲妃。”
林玥儿发出疑问,“这么衷心?”在皇宫里连亲情都淡薄,何谈主仆情深,竟还会生死相随?
“碧流忠不忠心我不知道,毕竟她先一步去的那边,但是仙乐圣女演的碧流看起来对莲妃是真情实感的。”长孙曦手里的帕子与其说是碧流的,不如说是那位圣女遗失在幽井的贴身手帕,真的碧流不喜欢手帕上绣的繁花,她的手帕清一色绣的都是鸟,没有一朵花。
林玥儿对莲妃是如何亡故的知晓个大概了,“圣女蒙混进宫,假扮碧流下毒,苏醒想尽办法提供云丝,加速莲妃毒发。”
“是,”窗外的风吹拂掉长孙曦手中的手帕,“我们是清楚个大概了,还有证据得列出来。”
假碧流下毒,苏醒谋划云丝,若说他们现有的证据,云丝那块倒是能和苏醒扯上关系,但是无法将这一连串和仙乐圣女挂上钩,寻常法子无法检验玉佩里的蛊毒出自圣女。
“还是得找出能证明苏醒和仙乐圣女的东西,”林玥儿和长孙曦说出自己的打算,“且先看今晚行动顺利与否,后面再找机会探一探苏醒。”
长孙曦点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苏绪风定然是最好的证人,至于苏府,其实要探的话也只剩苏醒的书房下的密室。”
林玥儿扑在桌上问,“密室要进去需要什么特别吗?”连密室都查到了,以长孙曦的能力按理早就摸透了小小一个密室。
长孙曦也扑在桌上,“这不是没有月儿吗?密室是猜的,进去有机关,还没找到。”
“好吧,苏府一夜游或者一日游,殿下有兴趣吗?”论开玩笑式的说话,林玥儿也没在怕的。
长孙曦撑着脑袋,眼睛笑成一弯月牙,“既然月儿如此盛情邀请,那本殿下就应喽!”
谈笑完,林玥儿一秒恢复正色,“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他们要如此麻烦,花费那么多精力去杀长孙启的一个妃子?”
长孙曦的脸上还带着笑意,“听听我的看法?”
林玥儿坐正,“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