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芜盯着还兀自晃动的门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
“叶将军,这几日辛苦。下去歇着吧。”
“是。臣告退!”叶秋稳重的转身,迈出门槛的一瞬,竟提气飞身,仓皇而逃。
萧芜打发了不放心进来探看的如兰,重重仰在靠枕里。只觉得鼻尖酸涩,眼光发热。
果然么,果然吧。
不负圣命……不负圣恩……
那她呢?
“呵——”须臾,萧芜自嘲的苦笑一声。
有些鄙视自己的没出息,仿佛活回去了似的。
自古君臣有别,行距有度。
不说她的身份如何特殊,但就那人的身份……
手掌几十万骁云骑,且年富力强。既有军心也得民心,如今就算陛下信重,可其他人呢?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销噬诋毁、权衡利弊下,有几人能保有初心。
谁能保证莫测君心能同赤胆忠心一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会消减呢?
叶秋曾说过,那人因为避免忌惮,竟连成家生子都不敢率性为之。必不是胆小慎行,想来传言当今天子对这位年龄巨差的堂弟,很有两份真情。
他只是在做最坏的打算,行最妥帖的举动,尽力避免鸟尽弓藏、物是人非的破败之局。
想必那人,于君于兄,也同样有着深情厚谊;于国于民,也甘愿死而后已,无半点儿私心……
还有那奇异的“宿疾”,如今看来也并不单纯。说不准是皇家手笔,甚至,可能是过了天子明路的……
……
萧芜隐在g帐里,神色晦涩不明。
时而恼怒,时而愤愤;时而惶恐,时而担忧。
万般思绪,皆围着那一人转。
又想起那人说“君臣有别”……
萧芜攥起拳头,红着眼眶恨恨砸向g榻。
想她两生两世什么险没见过,什么苦没经过,如今竟是忍不住心中翻涌着的,那压也压不下去苦涩。
——
褚珣走出后院,就已经冷静了。
刚才一时之气,就这么利索干脆的扭头走人,如今站在原地又是气又是悔。
气恨之下,竟是径直飞身上马,从后门一路疾驰而去。
……
不说这不大的宅子里,两座大神之间隐晦微妙的气氛。
众人既不敢劝也不敢问,权当无事一般,日日谨言慎行。
萧芜这次估计伤着了心神,比起以往看起来单薄苍白不少。被如兰阿箬二人硬生生摁着,在*******休整了月余,才许她出了后院。
待一切事宜过罢,已两月有余。
大概京城浮出水面的异动需要料理妥当。落雁镇这里依然如常,一行人并未开拔动身,照旧以往般生活起居。
萧芜也沉得住气,没人说,她也不问不念。
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淡定的很,径自修习、写字,修养、看书。
……
早前,她寻了阴阳先生选了好穴。
再叫阿箬过目,自己又一一甄选,妥妥的将珮沁夫妻二人下葬。
又安置了何家其余的四个仆人,想回家的回家,没处去的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