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楚长歌看似好奇,实则不屑,淡然道:“还是直接拿出最强手段吧,你以为你是在戏弄于我,其实在我看来,你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你可知,在楚某眼中,你才是那个如同小丑般的角色,使尽浑身解数,结果只是在取悦于我。”
他的肺腑之言,听在风天青耳中,便是冷嘲热讽!
“废话!”
怒喝声陡然响起,地面轰的爆炸开来,一个庞然大物一跃而出,只见其身高九尺,面目狰狞,身着破烂甲胄,满是腐朽气息,挥舞着业已锈迹斑斑的破损狼牙棒,向楚长歌怒吼一声,疯狂冲来。
“这是第十六层地狱的冥卫诏盍么?”
楚长歌收起小觑之心,传说十八层地狱皆有冥卫,第十六层地狱的冥卫名曰诏盍,性情暴躁残忍,时常吞噬狱中阴魂,成就万魂之躯,有形无质,极难对付。
诏盍挥舞着狼牙棒顷刻而至,楚长歌深知不能硬拼,毕竟是地狱冥卫,直撄其锋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旋即施展李代桃僵之术,掩人耳目,真身则倏然掠至诏盍头顶,大洞观手轰然压下。
诏盍也是反应极为迅速,还未砸在假身上面,便猛然警觉,狼牙棒随即上撩,楚长歌施展刹那光阴将时间定住一瞬,方才堪堪躲过这一棒,接连又是几计大洞观手。
诏盍发出呵呵的干哑笑声,似是对楚长歌颇为不屑一顾,浑身肌肉爆鼓,竟是不躲不闪,任由大洞观手拍在肉躯之上。
以楚长歌目前的力量,即使施展大洞观手这等强大妙法亦不能破开诏盍的肉身防御,索性也不再作无用之功,飘然退回殿门前,意念犹如利剑一般,顿时刺入诏盍的识海之中。
诏盍乃地狱冥卫,除了十殿阎罗,任是大罗金仙,也难以调动于它,可眼下却违背地府铁则,擅离职守,来到人间,定然是因为风天青使用了何等诡异术法,将其强行拘来,并且控制心神,任由摆布。
硬碰硬显然毫无胜算,所以楚长歌准备使用最直接了当的法子,那就是破掉风天青控制诏盍的法术。
他的意念深入诏盍的脑海之中,诏盍此刻的想法他都全然感同身受。
痛苦、挣扎、愤怒、不甘各种情绪像是线团般纠缠在一起,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隔绝在幽深的角落之中,任由百般试图重新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却始终是徒劳无功。
那股力量宛如铜墙铁壁,将诏盍的意识囚禁起来。
楚长歌当即默念佛门法咒“普善广法心经”,将意念之力霎时间增强无数倍,干脆利落,顿时将那股力量洞穿!
“啊!”
诏盍痛苦大吼,如若疯狂一般,踉踉跄跄,挥棒乱舞。
许久之后,它才平静下来,迷茫的看向四周,喃喃道:“这是哪里?”
片刻后,猛地一惊,眼神中流露出惊恐之色,骇然道:“这里是人间!”
阴曹地府的规矩恐怕比人世间任何一个道统宗门都要多,而且只要触犯其中任何一条,惩罚皆是灰飞烟灭!
而在众多规矩之中,最重要的、也是罕少有地府阴司鬼差胆敢视若无睹去触碰的,就是私自来到人间。
诏盍如今得知自己竟然匪夷所思的于人间出现,岂能不心生惊恐?
“冥官无须慌张,你是被他人以妖术强行从十八层地狱拘上来的,回去向十殿阎罗如实禀报,未必就会遭受罪责。”
楚长歌好心提醒道。
诏盍大怒,它是地府冥卫,却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地狱中拘上人间,如何能忍受这等恶气?突然大声狂吼道:“何方妖人,竟敢以妖术惑乱阴差!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楚长歌道:“冥官还是先回地府向十殿阎罗禀明此事吧,若是再驻留于此,万一发生意外,届时即使是事出有因,身不由己,恐怕也难免要受到责罚了。”
诏盍点点头,目光冷冽的扫了一圈,随即没入地面,消失不见。
楚长歌倒真想这诏盍能跟那风天青大干一场,不过风天青既然能将其拘上人间,且控其心神,显然要比这诏盍厉害的多,如此还不如让诏盍赶紧回地府去,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也省的耽误那风天青再耍什么新鲜花样。
“这就是你所谓的难度吗?楚某不知你这游戏何以竟敢恬不知耻的冠以死亡二字,直到此刻,你觉得楚某感受到一丝死亡的威胁了吗?甚至你连让楚某疲于奔命心怀恐惧都办不到。”
楚长歌叹道:“风天青,别在耍什么花样了,不是楚某瞧不起你,实在是你本身就如同废物无异。出来领死吧,虽然你不过是一个躲在阴暗中的卑微蛆虫,但泥人尚有三分火气,至今都奈何不了楚某,你还能坐的住么?”
他极近讽刺之能,却是想将风天青逼出,套问出凌离尘等人的下落。
风天青行事阴鹫诡异,可耐性显然不怎么好,城府并不算如何深沉,忽的出现在血海骷髅冥火阵中,头颅高抬,露出整张面无血色的妖异脸庞,眼中那阴诡的血红色愈发炽盛,似乎欲要喷出火来,狠狠道:“结丹境的蝼蚁,你彻底惹怒我了,我要将你挫骨扬灰,然后将你的阴魂打入十八层地狱之中,受永世之苦!”
楚长歌嘿然道:“聒噪,你若真有这等能耐,楚某收回先前的话,并且向你磕三个响头。”
风天青冷笑道:“去十八层地狱中再磕吧!”猛地张嘴一吐,黑光爆射,顷刻间汇聚成长矛形状,便要将楚长歌刺个透心凉!
楚长歌负手而立,巍然不动,任由黑矛刺在他的混元无上不灭金身之上。
结果自然是没有悬念,黑矛仅仅刺破他的衣襟,连表面皮肤都难以造成一丝伤痕。
风天青双目瞪圆,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这不可能你再是了得,也不过就是一个区区结丹境而已,怎能挡住我的浮屠黑鬼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