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歌被关进了黑水牢。
地牢黑漆漆的,光线阴暗模糊,平静的黑水中隐隐掺杂着诡异的殷红颜色,他半身没入水中,被设有禁制的铁链绑在铜柱。
铜柱通红如火山熔岩一般,面的散发的热量哪怕是钢铁也会被渐渐融化,然而对于楚长歌的混元无不灭金身,却是不痛不痒,只可惜背部衣物被烫得青烟直冒,继而燃烧起来变作了焦灰。
他早就听说过黑山魔窟下的地牢,乃是天下间最为恐怖残忍的牢狱,圣火教这些装神弄鬼的家伙成天不干正事,折磨人的手段却是层出不穷,往往不幸被关入这地牢的,都会遭受百般痛苦,生不如死,还没听说过有几个人能活着出去的。
只不过如今亲眼所见,他不禁有些嗤之以鼻,还曾想这些巫神殿的家伙会玩出什么新花样,结果却是“炮烙”这等耳熟能详的小把戏,实在是有愧于黑水牢令世人闻风丧胆的可怕名声。
刑罚大祭司此刻就在岸边,望着捆在铜柱从始至终连眉头都未曾皱一皱的楚长歌,心知这回遇了敌手。
他在巫神殿掌管刑罚,以往被他关进黑水牢的,无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向楚长歌这般稳如泰山淡然自若的还是破天荒的头一个,这激起了他的凶残之心。
炮烙只是开胃小菜,他深知楚长歌既然能生受他一击而不死,又岂会在乎这点些微痛楚,默然伫立许久,他淡然道:“你倒是能抗的紧,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
被关进这等暗无天日的地牢,虽然不论这刑罚大祭司使出何等手段,都必然是无用之功,但毕竟是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再次成了阶下之囚,还不如在悬天之都,楚长歌心下闷闷不乐,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更令他接受不了的是周围的黑水太臭了,身处其中,就像是掉进了臭水沟,这才是真正的折磨。
“有什么手段尽管招呼,免得过一阵儿楚某出了这黑水牢,你会留有遗憾。”
刑罚大祭司哼道:“进了这里,你居然还想出去,真是异想天开。”
楚长歌呵呵一笑,也不辩驳。
他虽然现阶段无法凭借一己之力挣脱捆在身的铁链,打败刑罚大祭司离开这地牢,但他笃定救兵马就会到来。
那位独孤家主一看就是义薄云天,豪气干云,自己为了他的一双儿女出生入死,其又岂会坐视不管,任自己深陷于这等危险之地?
独孤世家来是肯定的了,这一点毫无疑问,楚长歌自问看人颇准,不过他心底却是比较矛盾的隐隐想独孤世家能晚一些到,因为他想瞧瞧刑罚大祭司的手段,顺便套出些秘密,有关于《天魔策》的秘密。
现下他只知道涅天修炼《天魔策》秘术一事八大祭司并非一无所知,虽然八大祭司亦知晓《天魔策》,可是否也修炼了面的秘术,此还是未知之事,不好随意断定。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了解,在这巫神殿之中,还有谁修炼了《天魔策》禁术,一个两个倒也罢了,倘若是人数众多,说不得出去之后,要花些心思提早将这些祸乱尽早斩草除根。
三百年前一个血袍老祖,就已杀人盈野,搅得世间动荡,不啻于浩劫一场,而今若是一齐蹦出来若干个同样修炼了《天魔策》禁术的魔头,那天下苍生还有活路么。
楚长歌倒不是悲天悯人、慈悲为怀的大善人,也从来不曾特意除魔卫道,就如那血袍老祖,未曾自己门来送死的时候,他压根连理都懒得理。
不过这也不意味着他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相反,他就算称不慈悲为怀,却也是坦荡正直,从来不欲见苍生遭受苦难。
只是前世他心无旁骛,痴迷修道,除非那些祸害被他瞧见,否则他也根本懒得去管。
而现下不同了,他的心境与以往有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见到之后,他已不仅仅只是管那么简单了事,还要彻查到底,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