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之都颇大,琼楼玉宇,纵横林立,无数条长廊如若龙蛇般逶迤,四通八达水榭亭台,桥之下,流水淙淙宛如,悦耳动听草木萋萋,花香鸟语,奢靡尊贵之中,额外含有一丝幽深静谧之意。
清涟跟在后面,也不作声,恭敬顺从,似是心有畏惧,不敢与楚长歌话,脸冲下,看着地面,亦步亦趋,甚是乖巧。
楚长歌一边观赏着四周绝美的风景,一边调笑道:“你很怕我么?”
清涟低头道:“尊上是本都贵客,奴婢不敢逾矩。”
这丫头倒是实在,楚长歌不禁笑了一声,道:“我这人没什么规矩,你大可不必如此心谨慎,放松一些,免得让旁人看见,还以为我在欺负孩子。”
清涟一怔,忽然停下脚步,可爱的脸上泛起一丝微微怒色。
楚长歌转身,见她神色,问道:“怎么了?”
清涟业已初具规模的胸脯剧烈起伏,似是气的不轻,但可能是忌惮帝后叮嘱,故而不敢轻易发作,只能竭力忍耐,贝齿紧咬道:“奴婢不是孩子,尊上莫要瞧不起人。”
楚长歌愕然,随后只见这清涟丫头眼中竟是噙满了泪花,连忙道:“我并无恶意,你可别放在心上。”
清涟愤怒的望着他良久,忽然一抹眼泪,神色变得冷淡下来,道:“尊上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已,尊上无需解释。”
楚长歌只觉头疼不已,这悬之都怎么恁的古怪,好像所有人都与正常人不太一样,那帝后便是喜怒无常,一会儿烈火,一会儿寒冰,连这少女,正是真烂漫的大好年纪,脾气竟也如此令人琢磨不透。
碰了一鼻子灰,他也识趣,当下不再搭理这脾气怪异的姑娘,自顾望着风景,在都中四处闲逛。
走了不久,忽听前方传来貌似金属撞击般的声音,“当当当”响个不停,他不由加快脚步,却见在一条碧水湖畔,一个精壮男子正挥动着巨锤,锻造手中已然通红的剑胎。
精壮男子赤着上身,露出高高鼓起的结实肌肉,肤色呈古铜色,一眼看去,给人一种人形兵器之感,暗含无与伦比的杀伤力。
他一刻不停的挥动巨锤锻造剑胎,看上去节奏杂乱无章,不过就是以蛮力砸击而已,实则隐隐含有某种不清道不明的规律。那剑胎被他挥锤砸下,慢慢变得愈发坚硬紧实。
突然,他停下锤势,放下巨锤,伸手拿起那根烧得通红的剑胎,精纯无比的赤红色真炁从掌中催发而出,灼灼炙烤剑胎,然而剑胎根本难以承受他强大的真气灼烧,渐渐融为了铁水。
他摇了摇头,似是颇为失望,继而又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块黑漆漆的寒铁,继续锤炼起来。
楚长歌走到近前,目光一扫,却见在这精壮男子的脚下周围,尽是已然凝固的不知名锻造材料,显然一如剑胎般无法承受这男子的赤火真炁,而被融为了液体。
那桌子上摆放的诸般尚未被锻造的材料,全都大有来头,什么神仙金,黑山黑铜,九幽寒铁,林林种种,俱是凡世间铸剑师梦寐以求的绝佳铸剑材料。
这些材料坚韧无比,被千锤百炼之后,定然更加坚固凝实,可瞧那满地业已凝固的一块块金属疙瘩,竟是皆难以承受这精壮男子的真气猛烈炙烤,此人真气之强,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