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前世，抑或今生，他素来都看不得众生遭受苦难，不禁叹道：“你可知道，你与原始尊相争，会产生什么后果。”

道斩钉截铁道：“吾之存在，仅为复仇！无论是何后果，皆与吾无关。”

“难道你竟然连这个你曾经守护的世界，也弃之不顾了么？”楚长歌惊愕道。

道冷笑道：“世界众生，与吾何干？吾秉承盘古之志，维持平衡，造化生衍，使得世界稳定，万物轮回，延绵不息，从未生有私念，无私付出，可最终结果如何？换来的却是元始尊欲取吾而代之，痛下杀手！吾以往无情，而死亡之后，竟如众生般，生出七情六欲，此乃造化，为的便是让吾不再懵懂，当有仇报仇，以血洗恨！只要能报仇雪恨，纵使万物凋零，世界毁灭，又有何妨！”

声音在脑海回荡，直如闷雷炸响，令人惊撼！

楚长歌不由暗暗心惊，道对原始尊的恨意，居然已经深到了这等无法挽回的地步！

道哼了一声，道：“你竟是菩萨心肠，吾能感受到，你便是三百年前那位在妖陵园上空盘旋的无敌人物，按照吾所制定的弱肉强食的规则，似你这等站在顶峰的存在，理应该视众生如蝼蚁般才对，何故竟如此优柔寡断，竟心心念念起了众生的安危起来。”

楚长歌道：“我所修之道，乃我之道，并非道，不论道是你，还是元始尊，所制定的规则都无法束缚于我。”

脑海中一时没了声音，似是道亦有所震撼，许久后，才道：“阁下果然不凡，竟能跳出规则，独辟蹊径，自立门户。便是混沌神灵，不受道管束，也是因与世界了无因果，而阁下生于世界，非但没有功亏一篑，反而成就无可限量，阁下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楚长歌没有立时回答，而是淡然道：“你方才，你所制定的规则，世间万物，都会循之而行，却是大错特错。”

道奇道：“何错之有？”

楚长歌道：“万物众生，皆是不同，或为邪恶，或为良善，或是贪婪，或是懦弱……而良善者，其本性如此，佛家有云：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便是良善体现。弱肉强食的道规则，确实会对任何一个生灵都有所影响，但绝不是全部，那些良善生灵，坚守本心，戒骄戒躁，不会因其弱而欺凌，更不会想杀就杀，剥夺对方的生命。”

“你问我为何竟能跳出你所制定的道规则，答案便是如此，你太看众生了，需知众生乃盘古大神身躯所化的五行之炁创造而来，又岂会是等闲？众生之所以为生，与草木顽石大不相同，便是因为都生有一颗心，正因为有了这颗心，所以众生，绝不会成为提线木偶，哪怕无法逃脱规则的藩篱，亦不愿任由摆布，而是要遂心意而行！”

楚长歌淡然笑道：“而我，可能相较于万物众生，运气要好上一些，非但遂了心意，而且还逃脱了藩篱。”

他这一席话铿锵有力，抑扬顿挫，仿佛蕴含无穷力量，几欲爆炸开来！

子桑灵儿耳膜如震，轰鸣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