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妖帝面色一变，继而勃然大怒道：“胡袄！朕见你见识颇深，这才屈尊相见，没曾想你竟不知好歹，咒朕已死！真是该杀！”罢，一掌向楚长歌头颅拍去，便想将他拍成肉泥！

楚长歌屹立不动，摇了摇头。

子桑灵儿却是大惊失色，见他没有躲闪之意，竟是不管不顾，猛然越上前，挡在了他的身前！

眼看着便是香消玉殒的悲惨场面，然而奇怪的是，混妖帝这惊动地的一掌，竟是从子桑灵儿的头穿了过去！

就好像这这一掌根本就不存在一般，连子桑灵儿的发丝都没吹动分毫！

混妖帝收手而回，不敢置信的道：“怎么会这样？”

眼见丫头竟然义无反鼓挡在了自己的身前，虽然早就知道混妖帝的虚实，可楚长歌仍旧只觉胸膛一堵，轻轻将她的手握住，使她转过身来，一时柔情百转，难以自抑。

子桑灵儿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紧闭的双眼缓慢睁开，浑然不觉混妖帝的那一掌，已是竟匪夷所思的与她穿身而过，看着楚长歌泪流满面，哭声道：“你真是吓坏我了！”

见这丫头直到此刻，关心的依然还是自己，楚长歌感动之情更是无以复加，鼻子一酸，笑着摸了摸子桑灵儿的头，柔声道：“我没事，你以后万万不可再做这等傻事了，知道了么？”

子桑灵儿哭着点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那边，混魔帝仍旧难以自信的看着他的一双手，止不住的道。

楚长歌缓缓道：“现在你相信了么？你早就已经死了，如今的你，只不过是一道执念而已。”

混妖帝大怒道：“不可能！你在骗朕，你这个可恶的人族，真是好歹毒的用心！朕要杀了你，杀了你！”狂吼间，猛然扑了过来，结果一如先前无二，从楚长歌的身躯穿过。

“为何会如此！”混妖帝呆呆地站在原地，这次没有再歇斯底里，而是无尽的绝望。

“朕乃命所归，万妖之帝，如何会死？怎么能死！”混魔帝仿佛陷入了梦魇之中，喃喃道：“苍有尽时，而朕却无穷尽，朕是混，朕是混啊，怎的会如蝼蚁众生那般，神魂破碎，肉躯腐朽，沦为枯骨呢？”

这一代妖帝，曾经叱咤风云，霸气无双，而眼下，竟是有些可怜。

楚长歌叹道：“没有谁会不死，即便你是妖族大帝，躲得了岁月的侵蚀，也终究躲不过无穷无尽的劫难。这茫茫世间，不管是任何生灵，都是在心翼翼的活着，哪怕是强大到已经可以长生不死的，也是一样，突如其来的劫难，仍旧也会令其身死道消，从这这个世界上彻底沉沦泯灭。”

混妖帝怔怔许久，忽然脸上流露出释然神色，落寞道：“是啊，有谁会不死呢？”

楚长歌道：“或许有，只不过你我未曾见过而已。”

混妖帝一愣，随即摇头，断然道：“不可能！”

楚长歌也不欲解释，淡淡道：“你可还心有不甘么？”

混妖帝惨笑道：“不甘又能如何？朕以为自己，依然还是朕，结果……结果竟早已死去！难道还要继续留着这道执念，痛苦的存在下去么！”

眼看着这位妖族大帝，此刻却如暮年老者一般，心如死灰，子桑灵儿不禁心生同情，安慰道：“我的老祖宗曾对我过，人活一世，如若不能绵延千古，便当求刹那芳华。您乃妖族大帝，已然是功成名就，一生之辉煌，古往今来，恐怕极少有人能够与您相比，实已不虚此生，如此还有何抛不开、放不下的呢？”

混妖帝目光一亮，猛然瞪向她。

丫头不明其意，但见混妖帝瞪来，当下跟着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