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牙子,赵子衿得知这一家四口都是水廊镇下面张家村的人,原本是在州府的一个官老爷家做仆人。丈夫的在管家手下打杂,妻子的则是绣房里的一个绣娘,女儿们则是在各房里做些洒扫的轻活。
后来那官老爷被贬儋州,他们这些奴仆自然是无法跟随,只能发还回到自己的家乡。
可是回到家才发现,多年未见的老母已经过世,家中的房屋田地都悉数被家中两位兄长霸占,他们一家还未踏进家门就被兄长以不孝为由逐出了家门,走投无路之下,一家人只好到牙行自卖自身。
夫妇两正值壮年卖出去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他们有一个要求,他们的孩子必须要跟着他们一起啊。于是这一家人在牙行待了有一段时间了,也没有被卖出去。
那两个小女孩紧紧的牵着父母的手,在父母的身后怯怯的探出头来,好奇的看着赵子衿。
看到这一家人莫名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爸爸还在分公司当一个小小的职员,周末一家人出去玩的时候,爸妈总是紧紧的牵着她们姐妹的手,为她们遮风挡雨。
神推鬼使之下,赵子衿花了二十两把这一家人给买了下来。
把人带回家之后,赵子衿才发现自己貌似干错事了,小院只有两间可以住人的屋子,原本准备给人住的,只有铺子里一间小小的休息间,这下来了一家大家子,这些人住哪儿啊?
蓝采薇看着一脸尴尬的赵子衿站在那儿,还有她身后的背着包袱怯生生的一家人,摇摇头叹了口气。
“家里现在住不下那么多人,你们夫妻先住到店后厨的休息间去吧,平常帮着子衿打理店里的事务,这两个小丫头先跟我们一起住这里吧,等我们在附近找到合适的小院你们再搬过去,正好日常也能帮家里做些洒扫的活。”
那一家人低着头一声不吭就跪下了,“谢谢公子和姑娘的救命之恩,奴婢一家愿为牛为马报答公子恩情。”
现代人哪里见过这阵势,两人连忙把人拉了起来,“你们快起来,当牛做马就不用了。我们家可不兴动不动就下跪这一套,也不需要自称奴婢。只要你们没有异心,你们就跟我们的家人一样,你们就安心住下来吧。”
妇人掩面而泣,自家兄弟都不能说这样的话,她们一家从州府辗转回到家乡,知道他们侍奉的官人被贬,他们被发还没法给家里寄钱了,两个伯爷竟然以没有在婆婆跟前尽孝为由,把家里的田地屋产都霸占,不顾外面刮着****把她们赶了出来。
这一家人,看上去也不是大户人家,竟然说要待她们如亲人,怎能让人不动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