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冯逢喝掉了一整瓶烧酒，就惦记上了柯子承的酒，她不怎么吭声，偶尔望了望窗外的雨。正对吧台的那个悬窗很宽敞，冯逢之前就喜欢在那里躺着看高楼之下的车来车往。现在那窗上爬满了扭曲的雨迹，天都阴成那样却不想黑暗下去，用铁灰色作为倾盆大雨的背景。

冯逢的脸颊两侧开始泛红，柯子承是一不留神醒酒器里的酒就少了大半。冯逢拿着她和柯子承的盘子洗干净，她已经很头晕了，脚下也有点飘忽。

柯子承在一边切水果，无论柯子承做什么，永远介于居家和贵族的气质之间。冯逢喝过酒胆子也大，她慢慢晃到柯子承身后，毫无预兆地从他身后环住了柯子承的腰，小脑袋靠在柯子承背上。

这是第一回，柯子承知道她有点醉了，他还记得在伦敦的时候她也喝醉过一次，只是那次她非常不愿意让柯子承看到她喝醉的样子。

“怎么了？昨天我喝多，今天你又喝多了。”

“你是因为公事，我是因为想喝酒。”冯逢抱着柯子承不撒手。

“为什么想喝酒？”

冯逢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她赖在柯子承背上说话。

“柯子承，我真的好珍惜你，你对我太好了，而且不是因为可怜我。”冯逢抱着柯子承以至于柯子承只能在原地被她抱着。冯逢接着说，“我们家条件不差，我也超幸运遇到了我现在的妈妈，有了更多的家人。但是我知道我爷爷奶奶，包括这个外婆，他们都觉得我可怜。他们和别人说我，都是说我没了妈太可怜了，他们也觉得我一定会像我妈妈那样得病，然后死掉。”

“不准胡说。”柯子承皱眉。

“我真的这么觉得，我不像别人那样，含着泪也要说自己一点也不可怜，可怜就可怜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现在有你，有柯子绪，还有李稳稳，我什么都不怕。”

“逢逢……”

“柯子承我真的好喜欢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的男生，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去……表达，但是我都让你亲过了，你不能质疑我，不能觉得我在和你保持距离，我已经努力靠近你了。”冯逢的语气太认真，柯子承忽然明白了连自己的一句话她都这样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