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长大以后不好笑了一样。”柯子绪的好笑不会因为年纪增长而减少。

冯逢和柯子承都笑起来。

“其实我真的很希望我小时候就能够机缘巧合开始看漫威，看钢铁侠，看美国队长。那样的话，后面十几年发生什么好歹有一个信仰支撑一下。”冯逢咬了咬嘴唇，笑了下。

柯子承心里忽然一顿，她那十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觉得无从支撑。

“我初中的时候很怕死，觉得死了就消失了，没有人记得我，什么都没了。我晚上都不敢睡觉，只能睡前看一下我妈妈给我买的《士兵突击》的书，然后想着情节入睡。”

“是……你妈妈出事之后么？”

“不是，是之前。我现在有点记不得了，但是好像睡在妈妈身边的时候也希望她能玩电脑，让电脑亮着直到我睡着。我好像真的还蛮胆小的。”冯逢怕尴尬所以从柯子绪身上起来去调电影。

这是那次冯逢生病之后她第一次和柯子绪说起以前的事情。

“我妈妈第一次住院是我十岁的时候，当时还完全不懂得那意味着什么，也很不懂事，还会抱怨为什么清蒸扁鱼只剩下中间刺最多的给我吃。而且后来我妈妈确实也出院了，又过了好几年才又……”冯逢微微低着头说完，然后回过头对着柯子承笑了下。

“是什么癌？”

“第一次是乳腺癌，后来就是复发了，扩散到肺还是哪里的。你知道么我真的没有怎么照顾过我妈妈，他们都告诉我不要紧的，她很快就会出院的。所以我也只是有时候去送送饭。但是就在我妈妈去世的前一周，我爸爸忽然问我要不要去看看我妈妈，我就去了，她还当着我的面吐了。就那样，我当时居然都没有一点意识到她可能会离开我。我真的太蠢了。”

柯子承不喜欢冯逢那样笑，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好像也有点颤抖，却最终还是在那样的笑中收敛起泪水。她叙述的时候很平静，但却让柯子承心里难受。

柯子承把冯逢拉起来，他自己坐到冯逢的座位，再拉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然后冯逢就被柯子承抱着，趴在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