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天,细雨漫天,眼前的景都蒙上了一层幕帘,叫人看得不太真切。
况星桐托着腮,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公司研讨会。
她只是一个刚上任的翻译组组长,偏偏被拉来听这种无聊的会议。都是沈臻这个“小贱人”。
况星桐心里咒骂着,走神还偏偏被沈臻抓了个正着。
沈臻咳了咳,放下手里的文件,冲着况星桐看去,“况组长,你有什么高见?”
听见自己的名字,况星桐回过神来,瞧见始作俑者正朝着她笑。笑?这笑让况星桐有些头皮发麻,反正沈臻没憋什么好事。
况星桐看了看参加会议的职员们,尴尬地笑了笑,“这与我的专业不符,说出来也是拙见。还是……”
“况组长有建议就说出来,大家都不是外人,说错了也不会笑你。”沈臻盯着况星桐,实实在在是想让况星桐出丑。
况星桐弯了沈臻一记白眼,抿了抿嘴唇,坐正了身子。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CI科技是愿意与我们合作的。CI科技的代表也一直没有离开我们市,也没有与其他公司合作签约,这就是明明白白的诚意。他们之所以不主动提起合约,是想让我们公司先行提出,当我们先行提出的时候,CI科技就有理由加上他们的附加条件,比如资金方面的。”
沈臻点了点头,赞同了她的观点。
“这点我们分析出来了,那下一步呢?既不能主动出击,也不能干等。”
“我有两个建议:一是我们做东,请代表先好好了解一下S市的文化风俗还有美食,等他们按耐不住主动提出合约的事情;二是,做好下一手准备,找另一个公司合作。”
“大家觉得呢?”
大家似乎都比较赞同,安排好了所有事,况星桐悄悄溜出了会议室。
况星桐原以为接受老师的邀请回国做个简简单单的小翻译是件美差事,没想到啊没想到,是沈臻所在的袁氏集团。
哎,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还是溜为上策。
踩着七厘米的黑色高跟鞋,况星桐疾步走得有些不稳,实实在在撞了眼前的来人。
“对不起、对不起”,况星桐低着头一个劲儿地道歉,瞟眼瞧了眼视眼里的笔直挺拔的灰色西装裤。
“没事。11点30了,可以去用午餐了。”温暖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有些熟悉,抬头看了看,却是声如人貌,温暖而严谨,但有些冰块脸。
眼光落在况星桐身上的那一刻,袁辰飏高大挺拔的身躯瞬间僵住了,心似乎漏了半拍。
况星桐?况星桐?
是你回来了?
袁辰飏掐了掐自己的手掌,定了定神,细细地看去:
那略显娇小的身影,白皙的皮肤,略挺的鼻子,浅色的薄唇,还有那双清澈灵气的眼睛。
是她!况星桐!
袁辰飏有些失神地向况星桐走近了些,越发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了,尤其是那双眼睛,如星辰一般,一如初见那般清澈。
一如梦中见到的那样,一如他心里的样子。
你,还知道回来吗?还知道回来找我吗?
袁辰飏紧紧握了握左手,尽力地克制自己的情感,至少不必要做出什么自己克制不了的事来。
“你还……你还好吗?若若?”语气是任何人都能听得出来的关切。
身旁的萧言都愣了愣
而况星桐有些发懵,她什么时候认得这个人了?还知道自己的乳名?怕不是认错了?
况星桐愣愣地看着袁辰飏,尴尬地扯出一抹笑来。
她将他忘了?
袁辰飏垂了垂明眸,看她的样子,果然是把他忘记了。
突然一下子,满腔的话,这深切的思念,一下子,就那么一下子被堵在喉处。
山雨欲来却成风,满腔思念竟成空。
她就是这样啊,搅乱了他的满世界,然后洒脱地退出他的世界,干干净净地来,干干净净地离开。
袁辰飏呆在原地,瞅着疾步走开的况星桐,心紧紧地揪着。
窗外的雨,绵绵密密地下着,远处朦朦胧胧的,像极了难绘出轮廓的人心。
刚刚立春的北方,藏着寒冬的冰凉,夹带着西伯利亚的清透水汽,汇成甘甜的味道闯入心肺。
况星桐爱极了这样的空气,温凉的,很是清爽。站在蓝天酒店十四层的楼梯口,静静地吹着从窗口肆意靠近的新鲜空气,几分钟而已,身上的酒味散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