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璐站在手术室门口焦急地等着,来来回回地不停地踱步,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出轻微的声音。
“璐璐,你先坐下!”蓝禹拉过凌璐把她按在椅子上,自从况星桐进了手术室,她就在这里一直踱步,脚脖子都蹭红了也不停下来,嘴里还一直念叨着祈求平安的话。
凌璐拨开了蓝禹的手,站起来又被蓝禹按在椅子上,“蓝禹!我不想坐,我担心若若,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她那个小身板三天两头住医院的。也都怪我,我怎么就没发觉她胃不舒服呢!”
她自己埋怨起自己来,“我都不知道她胃这样的不好,我以为前几天她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的。你们都不告诉我!刚刚她还喝了不少酒!蓝禹,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带她来酒会?”
她推了一把蓝禹,虽然知道蓝禹也是无心的,但是她总归是担心着况星桐这个朋友。
响起她刚才脸煞白煞白的,脖子上还出了不少冷汗,应该是很疼的!
这个蠢女人!话都不会说一句吗?
身体不舒服还要跟着来!
为了个破沈氏值得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吗?
手术室的灯灭了,不一会儿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凌璐赶紧迎上去,“医生,她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你们是病人的朋友吧?”
蓝禹和凌璐点了点头。
医生向下拉了拉口罩,拿着手上的病理报告,“病人的肠胃本来就虚弱,还摄入了酒精,初步看是有些胃出血的迹象。以后要好好养着,不能再刺激肠胃了!”
医生上了些年纪,看着年轻人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职业病马上犯了,又唠唠叨叨地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一会儿病人就能移进普通病房了。”
俩人急忙应下了。
——
男人站在病房门口,悄悄拉开门,透过微弱的光从狭窄的门缝里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况星桐。
微弱的橘黄色台灯暖光落在她煞白的脸上,唇上艳丽的口红已经被擦掉了,露出本来浅淡的唇色,袁辰飏仔细看了一眼,没有什么血色。
他关上了门,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
“来了?”凌璐交了费刚上楼层就看见站在病房门口的高大身影,“进去看看她?”她抬了抬下巴,示意袁辰飏跟她一起进去看看况星桐。
她知道他是担心他的。
袁辰飏坐在椅子上摇了摇头,手里握着已经抽空了的烟盒,纤长的手指心不在焉地抚摸着烟盒上的字母。
凌璐看了一眼,走了几步坐到袁辰飏一旁,她刚靠近了一些就闻到袁辰飏身上很重的烟草味。
他抽了很多烟。
她突然明白过来他匆匆忙忙赶来却为什么不进去看一眼,他怕他身上的烟味熏着她。
“沈氏这俩天怎么样?”
凌璐看了眼手机上的微信消息,“不怎么样。再找不到注资的话,可能就要破产了。”
刚才蓝禹给她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先要去找沈嘉奥了,他们那边好像是有了新的麻烦。
凌璐叹了口气,假笑相迎应酬了一晚上什么也没落下,倒是无缘无故地心惊胆战一场。
“季子逸找你们谈了什么?他应该和若若说了些什么,我在酒会上刚看见她的时候她已经哭过了。”袁辰飏想起况星桐的红红的眼眶,心不由地揪着。
这个女人总是把自己的心事藏起来,谁也不告诉!总想着要自己解决,到最后又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凌璐揉了揉自己的长发,靠着椅背,“谈合作。季子逸有意注资沈氏。我不知道若若为什么哭,但是他们俩之间一定是有过不愉快的一段经历。可能和她当年突然出国有关。”
她看了眼男人,眼底里是藏也藏不住的柔情。
她知道,他只有对若若才会这样。
虽然他在生意场上总是表现得礼貌而绅士,但是这不过是一张虚假的面具而已,他的真实情感向来不会怎样地流露。
只有在至亲挚友面前,也才会流露一些,但很多情感还是在克制。
面对况星桐的时候,他眼里的情感却怎么也藏不住。
她刚开始不明白,怎么这样一个人就心甘情愿地让另一个普通的女孩成为他的劫难呢?
这么多年,她经历了不少事情之后,才明白其中的原因:因为这个普通的女孩是他的况星桐啊。
这个名字,就足以让他溃不成军,心甘情愿地交付所有的温柔。
袁辰飏捏着手里的空烟盒,“让蓝禹和沈嘉奥别和季子逸合作。”
凌璐点了点头,看着男人眼里一些不明的情愫,疑惑道:“沈氏这样的情况,她着急成这样,你为什么不出手帮她一下?”
男人仰起头,喉结上下动了动,淡淡地开口:“她不想我帮。”
前几次,她都是走投无路来找他的,事后对他倒是客气了不少,但也只是客气,除此之外还有明显的躲避。
他从来没有想过帮她要什么回报,可她一昧地要还,上次救了沈臻之后她请他吃了一顿饭,给了他一张存有一百万的卡,说是报答他。
这次桐院拍卖的消息她也提早知道了,不仅一句话也没和他提过,还刻意叫沈臻在事前做了一场戏,好借此远离他。沈臻飞机失事以后,更是拒绝他的帮忙,宁愿自己去找季子逸也不愿意来找他……
他就知道她在躲他。
她不愿意有一件事麻烦到自己。
明明他离她很近,但感觉却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