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笑容映在炽热的阳光里,况星桐瞥了一眼呆在一旁的钟景,沾染了血迹的左手食指比在唇间,冲着他做了个‘嘘’的姿势。
“沈臻在哪家医院?”
“在、在袁氏医院。”钟景颤颤巍巍地道出来,心惊胆战地看着况星桐手里带血的刀子,腿肚竟然有些打转。
虽然说他也当过几年兵,大场面、狠角色也见过不少,可是看到那把闪着寒光的刀子还是害怕的,其实准确地来说,是怕拿着刀子的况星桐。
那双眼睛里,丝毫没有一丝丝犹豫、懊悔、害怕,甚至眼神里是平静,如死海一样的平静,毫无波澜。
钟景看了一眼被绑在椅子上的季子辰,褶皱的西服,苍白的面色,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早就被血浸泡了,哪还有一点刚才的傲气。
这分明就是‘丧家之犬’!
他不禁打量了打量况星桐,这样看起来单纯的女孩子居然可以下这么狠的手!难怪三哥说她的表象容易欺骗别人。
况星桐擦了擦刀上的血迹,理了理额前的刘海,“谢谢。我先去医院看沈臻。”颔首微笑了下,就往门外走。
刚走出门口,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来又道:“我想钟先生应该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说着,况星桐勾了勾唇角,伸出手指了指季子辰,向右肩歪了歪脑袋。
看着况星桐的笑容,钟景觉得背后有些发凉,艰难地笑了笑:“不会,我刚才在门外守着,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Mmp,果然都是大神打架、凡人受伤~钟景突然想起了家里的妈妈和自家奶凶奶凶的老头儿,他承认他想回家了,想回家继承家产,一点都不想和辰哥出来‘见世面’了……
等到钟景缓过神来,才发现门外的身影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袁氏医院:
淡蓝色的窗帘被轻轻拉上,遮住了渗漏的霞光,病床上的人动了动,嘴里哼哼着什么。
“医生!医生——”况星桐站起身来,冲着门外喊着。
不一会儿,穿着白大褂的几个医生就一股脑儿地都冲进来,给病床上的人儿轮番做了检查。
“况小姐,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威胁了,没什么大碍,就是身体有点虚弱,注意休息就好……”医生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才走出了病房。
看着穿着病号服的沈臻,况星桐突然觉得眼睛微微湿润,伸手想要看一看他的伤口,又怕弄疼他,只好坐下垂着头紧紧地牵着那双略显苍白的手。
沈臻看着耷拉着脑袋的况星桐,微微动了动嘴唇,声音沙哑道:“我没事……”
“管自己肋骨断了叫没事吗?”况星桐强忍着涌动的情绪,咬紧了略带干涩的嘴唇,向一边撇开了头,“我没想到这次季子辰也会插手,呼~连累你了。”
听着这样的话,沈臻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和她变得这样生分。
麻烦他又不是一年两年,已经二十多年了,替她挡麻烦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哪怕是这次被绑走的事情追根溯源是她,可是他也从来没有生她半分气。
“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吗?”沈臻抬手轻轻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浅蓝色的条纹病号服,眼神坚定地看着况星桐,“从英国回来你就是这样,和我这样的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