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表现出沮丧,伸手摘下垂挂下来树枝的叶片在手中不断拉扯。
对于她的说法,侯云晏并没有反对。
高银阙没话找话说:“你是来帮助华府寻找那个少年的吗?其实我并不认识他,他也不是我们高府找去的。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看看这个。”
她从怀中掏出那把错银匕首,它同第一次拿到手里时并无两样,姐姐在经过严密检查后,不久前刚刚交还给她。
侯云晏稍稍一愣,随即接过匕首,边看边垂眸思索,没怎么见外。
“那么前一晚的虫子呢?”鉴于她的真诚表现,他口气听起来缓和不少。
言下之意是,你虽说着不认识,然而你们两人却在执行一件目的相同的事,要说不是商量好的也实在是没人信。侯云晏对她隐瞒了那锅饭已经被他找人处理掉,华府并不了解那晚真实情况,并且他也没有揭发她。
没有揭发起初是因为对着与白晓箸面貌相似的恻隐之心,另外他并不能笃定遮着面前来参加婚筵的高家二小姐确实是闯府的小贼。
直到现在,直到在高府门前喊住她,这个假设才真正成立了。
高银阙听他提到虫子,心想虫子有什么不好的,玩笑罢了。
“那只是眠虫而已,吃了又不会中毒,只会让人昏昏欲睡,它们还有很高的营养价值呢。你想啊,倘若我跟那少年是一伙的,应该让宾客们振奋精神看好戏才对,怎么可能反而让他们精神萎靡呢,你说是不是。这叫重复劳动,没有效益的。”
她的话听起来不仅有意思,还有点道理,侯云晏不觉笑了笑。
高银阙笑不出来,甚至苦涩。他要帮助华府来找哥哥兴师问罪,那么她难道会出卖自己的哥哥,透露给他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他就没想过?
尽管她深信大哥并不会如此,无论如何,他总第一位要顾及九江漕运的声誉。
“行了吧,那你确认过了我就得走了,我还有事呢。”高银阙拍拍衣裳,朝远处的竹枝吹了声口哨。
“什么事?”侯云晏随着她走了两步,竹枝见状没有贸然上前。
高银阙讶异他的主动,转念一想自己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于是说:“我大哥不见了,好几天都不没有回府,我得去找找他。在那之前先去码头看望一下我的朋友,他因为昨天帮我打掩护被姐姐惩罚。”她边说边往前走。
竹枝像个小尾巴跟随在她们两个身后。
“你昨天在方府就是为了找你哥哥?”
“是的。”
“你介意我一起吗?”
高银阙突然就想到了姐姐的肥肉之说,顿时警惕起来,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戒备:“其实我挺介意的。你找到我哥哥想干什么,想惩罚他吗。你放心好了,等我姐姐查明了真相,自然会给华府一个交代的,用不着这么着急,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语中暗示华府反应过度。
侯云晏也不勉强,顿时就停了下来,淡淡然说:“那,你走你的。我若是碰巧同你走了一条道儿,那绝对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