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人海战术嘛,利用体重占据优势。”高银阙兴奋着喊出来,音量不小,少年不自觉嘴角一勾,愈发桀骜霸道。
侯云晏听到话声也朝她看去,眼神中晦暗与怀疑加深几分。
华翰谦目睹眼前形势没有必胜的把握,商量着先把宾客请到院中,离开此地,以免丢了华府的名声。
与此同时,一道半弓的身影从人群最后排悄咪咪鬼祟着挤到高云雅高银阙中间,开口怪道:“不是大喜嘛,怎么还打起来了!”
那人大约二十岁年纪,身材中等五官清秀,站没站相嬉皮笑脸,穿着黄呢袍子外加缎面褂,深色绸裤,十个手指有四只佩戴戒指,沉香手串油脂丰盈,纹路细密,散发着淡淡香味。
“大哥!”高银阙蹦起,压低声音惊喜叫着。
高东陌伸手摸了摸银阙的脑袋,高云雅却冲他瞪起眼:“哥,上头那人是不是你喊来的,怎的那么没有分寸,这下全淮凉的人都知道咱们高府输不起,早上的功夫算是彻底白做了!”说着恼怒地推了他一把。
“谁啊?”
高东陌不甚明白,探头往高台上分辨,“上面打架的?我哪能知道,我同仲修路过此地,见华府院子里一群家丁举着棍子往里头冲呢,门口无人把守,我俩就溜进来瞧瞧热闹,那不,仲修在那呢,那!”
高东陌转身一指,人群最后方果然有位公子哥咧着嘴冲她们挥手不停。
高东陌此举动作幅度过大,已引起个把宾客的注意,高云雅按住他的脑袋往后一推,催促着让他抓紧离开,一刻不得耽误,有情况回府再论。
“奇怪,”待大哥离开后,高云雅凝视高台纳闷说,“那上面这人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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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高东陌现身时间如何短暂,仍逃不过感官敏锐的习武之人或心机深沉者。
比如台上精彩表演以一敌多的无羁少年,比如倚靠在偏门能捕捉到任何突发状况的侯云晏,比如从高东陌进门就发现了他却隐而不发,另有图谋的丰凉生。
高东陌的露面令少年手下的速度明显加快,他已无意再将这场拉锯战继续下去。
只见他正了神色,匕首被缚入身后的青色腰带中,双手并用,瞬息之间,七八个汉子被渐次以三两为单位或被手部击打,或被腿部横扫,无一例外全体躺在地上哀嚎,宾客惊叹声一片,纷纷朝后再退几步。
少年偃旗息鼓,到高台最前,双手叉腰大大咧咧宣布精彩演出到此结束。
“今儿不过是小惩大戒,意思意思,官位再高也不该自负而瞧不起他人,纵然当事者宽容大度,那还有我等小辈看不过去的呢,这回便是给个教训,休要目中无人。”
华翰谦可不能依他。
少年得了便宜还卖乖,卖了乖还要占据口舌上风,意欲安然无恙离开,天底下岂有那等便宜之事。他本一介文官,府中护院够用就可以,勿需要武艺多么高超绝伦,但那少年惹了事企图仗着身手好便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从今往后还不得是谁武功好便能称王称霸,周子国得自成一派如何混乱的现象。
于是他冷哼一声,不客气手指着少年,对他循循善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