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阳子并没有多问,他除了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药香中静谧的院子,他能做的只是静静陪她坐在廊间。
薛灵芸盯着被院落规划的四方的天:“师兄,我哥哥不见了,我想找她,可找不到,明明他说过他永远会在我身后的。”
药阳子看她这样子,原来不是想家了,只是想哥哥了。
“你哥哥长什么样子?”
“很像师兄你,都是一味良药,包治百病的那种。”
药阳子笑了起来。
两人说了很久,一部分今天失态的原因,也是因为她憋在心里太久了,虽然有小财神可以说,可是小财神不是人,一切的光怪迷离在他眼中都去家常便饭般普通,就比如她的死而复生,她太需要倾诉心声的人,她十三岁之前人生满是阳光,可在阴云密布的十三岁以后,能穿透阴云的阳光太少了,而药阳子就是为数不多的那一缕。
“你要找你哥哥,有幅画像可会好找些?”
薛灵芸这才想到画像的事,药阳子见大茅塞顿开的表情,无奈起身:“我去给你拿纸墨。”
薛灵芸疑惑:“师兄你会画画?”
药阳子摇头,他并不会,“那拿来也无用。”
药阳子看着她,多少有些诧异:“师弟也不会?”
薛灵芸点头,说来话长,南国闺秀在阁皆习琴棋书画,可她……都说了随了父亲的性子,恨不得随着父亲经商行走天下,也不想随着母亲在后院绣花弹琴,可她哥哥倒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哥哥十六时,家里的门槛都快被媒婆踏破了,当然,当她十二岁需要议亲时,她父亲信心满满让人备好新门槛和木匠等待媒人上门时,才尴尬发现,无人上门……
南国闺秀,分两种,一种如金仙公主般的宗室之女,她们自由张狂,洒脱自在,引无数公子折腰,就如公主入道一项,可开国之举,可不谈及婚姻,公子们嘴上摸油,一谈及婚姻就避之不及,他们热爱美人的张狂随性,可并不代表他们能接受一个这样的妻子。
所以南国公主是近代最难嫁的公主了,南帝之妹,荣昌公主就一生未嫁,但也潇洒一生。
可自由的皇室之下,是极端的另一侧,闺秀们被以皇室公主为反面典型,公主们张狂,她们就娴静,公主们不羁,她们就有三条五规,公主们流连奢靡的宴会,她们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们可以嫁得那些爱慕着公主高贵不羁的公子们当他们的妻子,可就是如此,她们就一定比流连万花丛的公主们幸福多少吗?
“我看师弟言行举止,并非穷苦人家出身的……”而南国闺阁最重琴棋书画。
“我家父母开明,并未困我于后院,琴棋书画,说实话可能我这么多年,只认真对待了书……”
“观中好似并无外人会画。”他们道观入观之人大多是平凡百姓而已,对于雅致的画画,他们并不精通。
“总会有画画的人不是?”薛灵芸睁着大大的眼睛说道。
药阳子无奈,怎么都感觉这句话里充满安慰,可明明最开始是他在安慰薛灵芸。
薛灵芸平常不敢想她哥哥,因为每次想都感觉心头一道疤重新被撕开,血淋淋的疼,可今天心头没有在疼,药阳子师兄果然是个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