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无病一咬牙,再次抡起巴掌一抽。整个右脸高高肿起,嘴角已经渗出血丝。
曹嵩此时轻抬双指,指尖夹着一份书信。
他轻描淡定般将书信扔在曹无病脸上。
啪!一声脆响。
曹无病的左脸立即被书信打肿,红紫发黑,嘴中忍不住,淌出一口血水。
书信落在曹无病眼前,正他前几日写就,转呈长公主殿下的那封密信。
“你好大的胆子!是谁撺掇你胆敢给长公主殿下写信?此信若被奸党截获,我曹家死绝,也抵不了对长公主殿下的伤害!”
曹无病闻言,惊骇得不敢有丝毫言语,俯首沉默。
“如今南疆战事吃紧,长公主殿下承受了巨大质疑和压力,率兵出征。以一己之力,扭转战局,开始取得节节胜利!”
曹嵩冷冽如冰霜的语气,字字扎进曹无病心头。
“你在这个关键时刻,居然敢写信扰乱长公主殿下?枉我教导你多年,派你到洛都西城来守护韩宅和沈炼。临到最后,你居然胆敢犯如此大错!”
曹无病深深俯首,嘴角溢着血,沉声道:
“父亲,孩儿并不知长公主率兵出征,孩儿知错。只是信中所写,句句属实!沈炼确是可造之材,若是放弃,实在可惜!”
曹嵩负手而立,看也不看曹无病,冷然道:
“你来洛都西城的任务是什么?”
曹无病俯首道:
“守卫韩宅和沈炼,顺其自然。满十六年后,回京。”
曹嵩哼道:
“年关将至,你便要回京。此间任何事已不归你管,你又何必多此一着?”
曹无病咬牙道:
“韩家双子,沈大韩二,皆是天赋绝佳之良材!若能顺势提拔,给予指点,将来成就不可限量!长公主殿下对我曹家有大恩,孩儿只想为长公主殿下培养臂助,并无他念。”
曹嵩听了沉默,半晌后淡淡道:
“你知道韩家的二子一女,和长公主殿下是什么关系?你就敢作出如此安排?”
曹无病一怔,深深俯首道:
“孩儿不知。但想来,应该是长公主殿下关心的人,否则也不会派孩儿前来守卫韩宅安宁。”
曹嵩罕见的叹息一声:
“唉,有些恩怨,你不懂,我也说不清。但长公长殿下只想沈炼做个小官,平安待在洛都,寂寂无名一生,这才是最佳的结局。”
曹无病无语片刻,低头道:
“孩儿已经安排沈炼......安排他加入了暗谍......”
“老子知道!所以截了信,立即便来找你个孽障!”
曹嵩又再罕见的发泄愤怒,咬牙切齿。
曹无病极少见过父亲如此失态,心里诧异嘀咕。
“所以我经过曲折安排,给沈炼下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让他知难而退,从此不沾任何因果。平安一生最好,寂寂无名最好。”
曹无病听父亲如此说,没想到沈炼已经接了暗谍任务,顿时好奇的问:
“父亲安排的什么任务?”
曹嵩淡淡道:
“缉捕一个南疆峒主。此人行踪诡异,涉及一桩未知秘辛。填抚司的精锐都对此人无能为力,更何况是沈炼?必定就此失败,我可顺势销了他的暗谍身份。”
曹无病脸色古怪的说:
“父亲,您有所不知......沈炼,他擅长查案,而且很是厉害。即使是孩儿,也猜不透他是如何查案的......”
曹嵩无所谓地摆手道:
“是你阅历浅而已。他一个小小九品,能掀多大浪?缉捕南疆峒主,如此大事,他就算有天大本事,又能如何?”
曹无病突然又问:
“父亲,那他要是破案了,立功了,怎么办?”
曹嵩冷哼道:
“绝无此可能!”
曹无病双脸都被打肿了,心想反正也挨揍了,也不在乎多问,又道:
“沈炼这小子常常出其不意!孩儿还是想劝一劝父亲,早做准备。他若真是破案立功了,您怎么办?”
曹嵩凛然盯着曹无病,半晌后仍是冷冰冰道:
“绝无此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