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罕见地露出一种挣扎神色,医生直直凝视着他,另一只手摸出了手术刀。
“王林,你刚刚准备说什么?”
一个肥厚的巴掌用力拍在王林肩膀上,趴在桌子上沉睡的他猛一下惊醒。
同事们都投来惊诧地目光,随后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才把头抬起,经理的两个大鼻孔喷出带响的热气,向他脑袋砸下。
扯过一把带有滑轮的凳子坐在王林对面,经理的脸色有点严肃。
“说吧,你叫我过来,准备说什么?”
“我...”王林正要开口,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骗他,用不着说实话,笨蛋!”
“你妹的,你才是笨蛋!”王林脱口而出。
经理目瞪口呆地看着王林,偏黑的脸庞瞬间变得红带绿,噌一下站起偏着头指向王林鼻子呵斥:“芹菜炒鱿鱼,滚蛋!”
“林子!”
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王林忍不住流下泪来,转头哽咽道:“妈妈!”
中年妇人爱怜地抚摸着王林头发:“林子,你刚刚准备说什么?”
“妈,我刚才准备说...”
脑海中的声音又出现了:“闭嘴傻蛋,这些都是幻觉!你已经死了!你妈妈也死了!”
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王林猛一下站起来,愤怒地吼道:“你大爷到底是谁?”
“是我啊王林,怎么连爸爸都不认识了?你被车撞了以后,得幻想症已经十多年!好不容易给你找份买卖二手房的工作,怎么这毛病又发作了?”
王林爸爸从门外跑进来,给经理道歉后才扭过头看着他,一声长长的叹息:
“你这十多年里经常出现幻想,在梦里老是喊叫什么‘大洋马’什么的,唉!上车吧,我带你去医院再检查一下。”
“走吧林子,先去检查身体。你要喜欢什么马,妈妈给你买。”
坐在汽车后排,下午的阳光有点刺眼,透过高楼的棱角从车窗里透入。
王林疑惑地看着这一切,将胳膊放在嘴边咬了一下,好疼!
“你还以为是幻觉呢?每天能清醒几个小时就不错了!整天鬼鬼怪怪地胡说些什么?”
“行了,你少说他两句,专心开车吧。”
爸妈还是老样子啊,怎么...
“我得的是什么病?”
“继发性被害幻想症!一会儿见到医生,可要实话实说啊!”
来到医院大楼,导诊台的护士强烈推荐一位从国外来的专家,王林拗不过父母的意志,最终被推到这位专家面前。
“大洋马?”
一身是血脖子偏,一把砍刀劈中间...不是医生是谁?
“嘘!”
医生做个噤声手势,用手指着桌上的纸和笔,示意王林写下来。
...
完了!
盒子里的王林还在奇怪盒子外的王林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就看到他伸手接过医生的小手电。
医生已经知道了吗?
这个笨蛋,连保命的秘密都藏不住,只怕这个小盒子会被医生抢夺去。
会不会有危险?毕竟同类是可以互相吞噬的!
对着灵魂起誓互不伤害...这和放屁有什么区别?都是些骗鬼的话。
一束绿色手电光照射而来,盒子突然被医生揭开。
盒子里的王林也只能呆呆看着这一切,他的思想和身体同时被绿光禁锢。
一把沾满血的手术刀稳稳伸过来,沿着白板的头部切割,将拳头大的脑袋给剖开。
盒子外的王林木木地打着手电,正照射着白板。
“怎么会找不到?”
医生掏出钳子和镊子在白板头颅里翻来翻去,不大的头颅里全是白色浓稠的烟雾,没有一点异常。
“还不出现的话,那就去死吧!”
医生收回钳子和镊子,掏出手术刀向白板划去,看样子是准备肢解。
打着手电的王林脸上一阵疯狂挣扎,凸起的眼睛显得格外狰狞。
他猛一下关掉手电,大喊一声:“快逃!”
白板忙从小盒子里跳出,就在此时医生“哼”了一声,王林的手电再次向白板照射去。
做出飞行动作的白板再次禁锢在灰雾中,被医生一把抓住丢进木盒子里,盖上盖子后将小木盒丢给王林。
木头般的王林仍旧打着手电照射向灰雾中,似乎没有医生的指令他就会保持这个动作不变一样。
眼看着小盒子飞来,王林突然伸出手稳稳抓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刚刚的演技怎么样?”
“亚历山大先生,您的演技...有点浮夸哦。”
医生没有回头,反而谨慎地盯着灰雾中被绿光照射的地方,那里不知何时漂浮着一滴血珠。
“先生,这就是您说的那个小屁孩?”
王林抱着小木盒飘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颗血珠,又打开盒子将意识沉入白板中细细感应。
“没错的,他的意识在血珠里面。”
白板继续在沉睡,王林看了眼后收起盒子问道,“你能不能对他进行催眠?”
医生沉默片刻:“先生,这很难。催眠术不是万能的,只是一种暗示而已,就好比...”
“不用好比了,解剖他!”
被王林习惯性打断,医生又呆了片刻,这才用小镊子夹住这颗血珠,掏出手术刀慢慢切开。
手电的绿光照射住的血珠像一块软糖,医生一层层剖开后,在中心部位发现了一团蒙蒙发亮的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