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顶天的态度很恭敬,话语也很真诚。
依然恪守着剑奴本分。
苏祁与他相处的时日并不长久。
若说感情,亦不算深厚。
他本为剑奴,但天剑山庄早已成为过往,苏臻的魂灯虽然还亮着,但亦失踪已久。
且他如今建立家族,等于是自立门户,对自己这个少主还存有几分忠诚?
苏祁也不清楚。
看来,自己眼下的首要之事,还是要把修为给提上去。
主仆二人在竹屋内吃着肉,喝着酒,聊着天,好不惬意。
陡然间,天空暗淡下来。
阴风吹拂,片片牙黄色的纸钱从远方天空飘来,随风荡漾、打着旋的落下来。
与此同时,急促的鼓声响起,其间还夹杂着阴锣和钵盂的敲击之声。
这些声音似远似近,听了后令人头皮发麻,心里凉嗖嗖的。
“天叔,这是怎么回事?”
苏祁暗暗运转《不死诀》,化解着袭来的阴暗能量。
场景诡异,气氛渗人。
莫非是妖魔袭来了?
“少主不必惊慌,只是一些血手楼的邪魔外道在作祟罢了。”
苏顶天轻轻一拂袖,临近竹屋的所有纸钱便都被他发出的劲气卷走。
“血手楼?”
苏祁想要从苏顶天出手间探知出他的修为,但却失败了。
苏顶天的功力如渊似海,一举一动都合乎道韵,宛若人仙一般。
苏祁猜测,他极有可能已臻至通神之境。
“天叔贵为武林神话,怎么也有人敢来太溪山装神弄鬼?”
苏顶天无奈道:“少主,武林神话并非天下第一呀。
“血手楼乃是近些年崛起的一个杀手组织,虽然创立不久,但实力却不比那些千年古派差多少。
“他们行事谨慎而诡异,无人知晓杀手楼总部在哪里。
“而盯上我苏家的更是血手楼最擅隐匿的勾魂使者,老奴修为尚可,但却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苏顶天给苏祁斟了一杯酒,然后将血手楼的事情娓娓道来。
血手楼侵扰苏家已三月有余,只因苏家有苏顶天坐镇又有剑阵守护,才能安然无恙。
而由苏家照拂的那些商家门派却糟了池鱼之殃,掌柜掌门已被暗杀了好几个。
剩下的皆终日惶恐不安,纷纷与苏家撇清关系。
苏家的各路生意已全部中断,其实已进入了艰难时期。
“血手楼为何而来?”
“『真龙剑』。”
苏顶天面露悲色,仰天叹道:“当年,主人在灵界归墟获得《长生经》,便被各方势力觊觎和忌惮。
“所以他们联合起来,灭了天剑山庄,抢了《长生经》,也抢走了八柄天剑。
“但最后一柄『真龙剑』却怎么也找不到。只是没想到八十年后还有人在惦记着它。”
“『真龙剑』是九柄天剑中最强的一柄,传说有诛仙戮神之威。
“参透九剑,更可得长生之秘,他们惦记,也属正常。”
苏祁淡然说道。
“老奴跟随主人数十年,却从未见过『真龙剑』。也曾询问过主人,主人对我说:『真龙剑』乃是一种剑道境界。
“莫非,当真有一柄『真龙剑』?”
苏祁笑笑,“父亲所言自然是真的,『真龙剑』确实是一种境界,但它同时也是一柄剑。”
苏顶天嘴唇微启,想要问些什么,却又忍住了。
苏祁知他是要询问『真龙剑』的下落,但自己现在是不可能告诉他的。
这个世界,谁也不能让他百分百的相信。
只有这样,才能活得更长久。
而苏顶天没有问出口,也是他知分寸,懂进退。
苏祁岔开话题,笑道:“天叔名头在江湖也算响亮,难道就没几个好友?
“何不向他们求援,解了眼下苏家之危?”
苏顶天面露愧色,“少主有所不知,老奴在江湖上的名声其实很臭。
“别说好友了,可以说是仇家遍布。”
“哈哈……仇家遍布?天叔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呀?”
苏顶天抬眼看了苏祁一眼,“此事也与少主有关。”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