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是坐车,没事。”小刀说着就打算给我倒酒,我扽住酒瓶子,说:“学校里有我的车,晚上我回家要开。”
“等会我们刷夜,今天晚上你应该回不去了。”小刀拿起另一个酒瓶,我脸色一沉,正要说话,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之书顺过桌上的新杯子,说:“开车确实不能喝酒,我替她。”
小刀愣了愣,然后对着桌上招呼:“师兄,笨笨的男朋友过来了!”
队里轰地一下炸开了,个个都叫着要和之书喝酒。
“哇,你们是从盘丝洞出来的?”陈子站起来说:“我们人太多了,出个代表就行,最后再一起喝一个。”
“那可不行!”小刀反对:“我们队女生本来就少,这么容易让人带走了我们不服!”
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叫着不服,最后师兄拍了板,他和小刀、陈子三个人一起,和之书喝一轮。
和师兄喝的是搀了红牛的白云边,这是队里的传统,新人进队要一起喝三杯,表示和队伍融为一体。之书二话不说,跟师兄干了杯,又索性按着队里的数量,和陈子、小刀各喝了一杯。
我给之书递了个奶香小馒头,说:“吃一点压一下。”
三杯白酒下去,就算是掺了饮料,之书也稍微有点招架不住。我扶着他坐下来,桌上倒是给之书热烈地鼓起了掌。
“喝了这三杯酒,以后也是队里的人了!”师兄拍拍之书,微红的脸上很是高兴。
陈子端了杯啤酒过来,说:“咱俩不整那些虚的了,就这一杯就行。”
缓过神的之书拿起酒,噙了句“谢谢”在嘴边,抬起杯子一饮而尽。
“好!”陈子把酒杯倒过来,说:“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小刀,你们少喝一点。”师兄回座位之前叮嘱了一句,小刀笑着说好。陈子看了我一眼,我看了看之书,水红色的衬衣领口已经被他解了两粒扣子,精致的锁骨掩在狼牙项链之后,磨得圆润的彩色木珠在包房发黄的灯光下散发着古朴的狰狞感。
“还行吗?”我轻轻问。
“嘿,男人不能说不行!”陈子笑着打趣,却也加了一句:“实在不舒服就不喝了,师兄在这,他们不敢乱来。”
队里也有之书相熟的校会干部,看我们坐在椅子上说悄悄话,也都过来看看这个队里的“新婿”喝倒了没有。
“没事,大不了我们帮你喝。”几个干部都坐在之书周围,聊着聊着竟然开始说校会改革的话题,我趁机多给之书夹了点菜。
“帮喝可不行,你们又不是笨笨的男朋友!”小刀听见干部的聊天,笑着大喊起来。
我真是低估了这个弟弟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记挑拨别人跟他一个战线。
“怎么,当不成笨笨男朋友,还不能当她男朋友的男朋友啊!”一个干部也笑着骂回去,引得桌上唏嘘一片。
“笨笨,他要撬你墙角!”
“笨笨,灌他!”
我抬了抬手,把声音压下去,老神在在地说:“没事。爱情嘛,不分性别。”
那个干部极配合地把之书搂进怀里,队里氛围大涨,还有人叫他俩喝个交杯。
眼看着中心话题就要溜走了,小刀“腾”地一下站起来,冲着之书说:“老哥,别的不多说了,就这半瓶,我吹了。”说完就准备拿瓶子。
之书看了桌上,选了个刚开没倒多少的酒瓶子,说:“行,那我也吹。”
我跟陈子正要拦,这两个人已经开始了。
小刀的脖子上青筋乍起,耳根通红,但丝毫没有松开嘴的意思。
之书的酒更多,但他喝得更快,时不时漏出的酒液顺着之书上下滑动的喉结淌进开了扣子的衬衣里,洇湿了一条深红色的线。金丝眼镜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亮,之书单手扶着我身后的椅背,“嘭”地一声,他和小刀的酒瓶同时落了桌。
沉静了半秒之后,陈子带头喊起“好”来,一队的男生女生都对之书心悦诚服地鼓了掌。
顾不得去看小刀的反应,我一把架住之书的腰,说句给他擦擦衣服就和陈子赶紧领着人去了洗手间。
“哎哟,憋死我了!”之书从厕所出来,眼睛透亮,水汪汪地看着我。“你们队伍太吓人了,连着喝酒不给上厕所。”
谁不让你上了,是你自己不去!
“胃里没事吧?”陈子问。
之书摇摇头说:“还差一点,要是再来一瓶我就真要吐了。”
我和陈子舒了口气,人没事就好。
“为什么要挑那瓶那么满的?”我一边给之书擦身上滴的酒一边问。
“是啊,你就也喝个半瓶就行。”陈子也不理解之书为什么最后一次喝了近一满瓶的酒。
之书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说:“我知道自从我出去交流以后,这个小刀就看上你了。这又是送花又是发消息的,我上回就在你手机里说了要跟他喝酒。”
“笨笨,我知道我强在哪儿,也知道我弱在哪儿。我打不过他,也不可能去跟他打一架。可是他这么盯着你,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只有和他喝酒了,喝到他服。”
“他服不服我不知道,反正我们都服了。”陈子给之书顺气,说:“你打不过还有我们呢,刚才那几个围着你的都挺能打的。还有师兄,不会让他乱来的。”
我看着之书脸上那股子倔劲儿,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
“笨笨。”之书伸过来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你这么好,有男生为你争风吃醋是正常现象,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