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如果不是被你逼到这种份上，真的，不想这样的。”方别呼吸更是急促，手掌的细汗不知流了多少。

他从来就无意涉入这种诡秘圈子，更不想接触更多异常生命，如果不是那次意外，他只是个普通破产者，在余生中继续挥霍自己的性命罢了。

小丑要是想要这些东西，那就给他好了，谁让他非得手贱，一次又一次触碰自己底线。

到现在，死了多少人，王越已经死了，死在他的心灵漏洞上，郝运来也死了，被耗尽好运生生逼死。

未来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像他们这样的牺牲者，或许哪一天厄运就会降在某个人头上，而这都是因为他。

似乎察觉到方别的决心，那个小丑上上蹿下跳大吼道：“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你不敢这样做，你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那可不是什么幸运钢笔，它会害死你，就像害死它的前主人一样。

如果你想试试，那就来好了，我不会死，更不会永远被你封印，而你将要付出的代价是我的百倍千倍，如果这样你都毫不在乎，那是我看错你了。

大英雄，不妨试试吧，看看我们谁先撑不住。”

这个原本风度非凡的敌人，这一刻真的像个骂街泼妇一般，丝毫不顾及脸面跟方别在大街上吵闹，这情景，其实还蛮好笑的。

“我从来就不是英雄。”方别朝着小丑逼近，后者下意识退后，“当个普通人本身也挺不容易的，谁知道碰到你这种灾星。

一定要把我逼上绝路吗？”

但是现在就已经不知道多少人折在他手里，王越郝运来这些人的死，及他所有的社会关系，都被放在了天秤之上，“彼岸”所有员工，都被放在了那把天秤上面。

方别早就没了选择，他一旦放弃，非但是天秤那一边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跟童言，也注定成为牺牲品。

与其这样，倒还不如充当一把英雄。

“看过福尔摩斯吗？他在莱辛巴赫瀑布跟莫里亚提教授说的那句话，知道是什么吗？”方别看着小丑，又转向童言。

这两人都一脸迷惑，不知所措。方别又自言自语：“如果可以确实让你毁灭，为了公众的利益，我很乐意迎接死亡。”

哪怕，这句话里听着有那么几分装，却也很应景。小

丑反应过来“你不能这样，我可不是389那种小角色，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下面的世界，会在一瞬间崩塌，你绝不会想看到那样的场面。

底下藏着更恐怖的东西，你会害死所有人。”

小丑顾不得形象，大步朝着方别走去，手脚并用，尽其所能在最后时刻阻止他。

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让方别难以呼吸，只是幸运钢笔早就停在了小黑本上，并不需要太大力气，轻轻点缀即可。

笔尖金光焕发那一秒，天地色变，长久未散的乌云停止下雨。

“咔、咔、咔。”

连续数声关节脆响，小丑的动作越发缓慢，刚刚跃起，又猛然跌落，啃了一嘴巴泥，狼狈不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生命尽头，这个疯子肆无忌惮的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有几分不舍，几分难过，拼尽最后一点力气。

来到“彼岸”店门口，惆怅的看着这家自己重新装修的店，终究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两腿像灌了铅，哪怕向前一步都要用尽全身力气，他的状态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差过。站在店门口一侧，写有彼岸招牌的另一边。

在最后时刻，摆出了欢迎光临的姿态。

“我只是一个小丑而已……”

看着这个大敌一点点被僵硬，变得像个雕塑一样摆在门前，大概是他用了石化能力暂时封住了最后状态。

在小丑的嘴角处，被封印前一刻，仍旧保持着上扬的微笑。

这像是对他们的嘲讽，即便是死，也依旧对他们表达不屑。

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方别也握不住幸运钢笔，坐在了泥泞的路边，神色迷惘的看着石化后的小丑雕像，不敢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大战结束后的彼岸，上空的乌云彻底散去，雨水不再滴落，冷风吹向别处。

一切，重归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