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这天杀的王越竟然真的开枪了。
一点也不含糊的将枪口对准自己,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那副冷酷的模样跟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方别不知道自己怎么逃掉。
他依稀的记得子弹在瞳孔中越来越大,似乎已经击穿了他的身体。
不知道是温医生出了手,还是其他什么,总之,上一幕像噩梦一般死死印在他脑海中,却又因为梦醒之后什么也记不住。
瘫在商场的楼梯间,若非外面吵闹的声响,方别还真以为又要死一次。
真是奇怪,为什么要说又呢。
“王八蛋,别给我逮住了。”
其他的他都可以忘记,就是那果断的一枪,永生难忘。
勉强站住身形,方别只觉得头脑一阵昏厥,像是随时都可能倒过去一般,庞大的记忆充斥在脑海,却怎么都提不出来。
“冷静,我目前是在商场,目的是要抓住那只皮影,温医生说过它已经来了。”
絮絮叨叨的重复起已有的信息,方别走进楼道的卫生间,打开水龙头。
“哗哗哗——”
清水一泄如柱,款款流出。
方别伸过手去,用手捧着清水,拍打在脸上,使劲的搓揉脸部肌肤。
水槽上方是一排镜子,方别抬头时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只见现在的自己一副受惊过度的状态,怒睁双眼,眼白之处尽是血丝,目光中透露的神韵尽是惊悚,还带有三分入木。
“小黑本,对,我还有那个,不会输。”方别念头顺通,连忙伸手打算将小黑本取出来,迅速的翻阅至前三页,只要能借得员工的力量。
不说能破解掉这个困局,至少逃出去还是没问题的。
随手打开最前面几页,方别一时愣住,信息仍在,但惊奇的是统一变成了灰色,不管他怎么召唤,都是无用功,就好像进入了休眠状态。
“没了。”
瞬间丧失了所有底牌,方别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那一天,静躺在已经出事的活人棺内,一点点被烧死。
那种无助与绝望,他绝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这是个困局,他已经被困住了,剩下的充其量也只是在表演什么叫困兽犹斗。
“砰!”
正在方别最绝望、最彷徨,心理防线已然被完全击垮时,外面传来枪响声,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上一次那支黝黑的枪管对准才多久。
“疯了,都已经疯了是吧。”方别捏紧拳头,咬牙切齿的张望一番,双腿竟然不听使唤的向着外面走去。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是在做什么。
或许只是想单纯的阻止一场即将到来的血案。
他只是个普通人。
可外面那些人,不也都是普通人吗?
上一次没能阻止得了皮影人杀人,他已经懊悔过一次了。
总不能,次次都这样吧。
从楼梯往下,没几层就来到了一楼。
商场的正大门在楼梯通道的侧面,那里已经聚集了无数向外涌出的人,他们迷惘、彷徨、失控到快要发疯。
不就跟现在的自己一样吗?
至于王警官,哦,那家伙正站在人群中心,手持着刚刚用来射击自己的那把枪,只是现阶段却对着不知道哪一个受害预备者。
“王警官,你怎么在这。”方别原是想吸引一下那个疯子的注意力。
谁曾想,只是张嘴便管不住那股滔天的怒火,低沉中带着压抑,他像一座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活火山,岩浆几乎已经溢了出来。
“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枪击案是吗?对,枪击案,在哪,你有看见吗?”
王警官显然也发现了方别,却尽可能缓和着气氛,他明显注意到现在的方别状态很奇怪,却也说不出为什么。
至于为什么紧紧握住枪不松手,纯粹是职业原因。
方别听了这个解释,几乎快要笑出声来,不知道为什么,王警官这副懵懂宝宝的样子他还由衷觉得挺可爱。
“什么枪击案,刚刚不就是你,把这里闹成这样,你到底在干嘛啊王警官。”方别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道。
“不,不是这样的。”王警官试图解释:“我是过来调查案件,偶然发现被害者没死,然后我又追,他不见了。
再然后是一只白猫,它也没有死,不,它现在应该死了,不不不,我不确定它究竟死没死。
因为是我杀了它,可是它先偷袭了我,不得已,才这样做。”
就好像刚刚入场,装出一脸无辜,这惊为天人的演技,居然不当演员改行当警察,天哪,这简直就是奥斯卡损失得最惨的一次。
不过,与这比起来,方别皱着眉头看着他:“你刚刚说什么。”
他注意到了一个词,白猫。
正是那只白猫将他跟温医生带到这附近,可明明,它不是已经死了吗?
还是他亲手将其给埋葬的。
“那个北郊死去的孙正义,他恐怕没有死。”王警官竭力的企图掩盖着什么,试图是在转移话题。
“没有死?”方别做出一副迎合的惊讶表情,随之话锋一转,“那只白猫是你动的手。”
“是它先动的手。”王警官仍旧纠正了这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