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没有被外面那群老乡带回故土,迟早也得因为过度疲惫活活累死在这。
就在方别已然放弃抵抗,任由它们准备破门而入,为所欲为时。
撞击奇迹般消失了。
他好奇的回过头去,只见木门的上半部分已经被撞出容纳手臂的洞,周围也几乎龟裂,只需轻轻一推便可进入。
可即便是这样,它们也不再继续。
方别不禁想到:“难道说这是变着法羞辱我?”
真就不跨三八线宁可做禽兽不如?
真就蹭蹭不进去?
如果这样的话,他可太愿意接受这种侮辱。
方别试图起身,打算从破洞瞅一眼,却在这个不慎重的念头出现时立刻将其扼杀于摇篮。
假设那些家伙就在门外等着他,甚至就等他靠近,打算一探究竟时再凑过来,来一个大眼瞪小眼,谁先眨眼谁是狗的游戏,多半能把他活活吓死。
“吱吱!”
太平间的一角,奇怪的叫声打破了某些人思绪。
相当微弱的声音,却在此环境中尽显诡异。
方别屏住呼吸,既然外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倒不如摸清楚里面。
咔!
打开手机自带的电筒,强烈的白炽光让这间昏暗的太平间充满着光,许久未见光芒的方别揉了揉眼睛,尽量减轻强袭光的缓冲。
那阵莫名的鸣叫是从一处角落传来,那儿破了一个小洞。
方别耐着性子跟胆子半步半步亦驱亦随光线的前推而移。
很快,白炽光便降落在了发声物上。
见到眼前的东西,方别的胃部一阵剧烈翻滚,还好之前早就吐空了胃,只剩些胃酸实在呕不出来。
房内的角落上,一团黑色的绒毛此起彼伏呈波浪式滚动。
在那之下是大概十数只品种未知的黑老鼠拼命的涌动,一遍朝着不同的方向四散开,究其努力仍旧在原地打转。
“吱吱吱!”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这群哺乳动物的挣扎,无形的哀嚎。
灯光打在正中心,只见这群老鼠的尾巴不知怎的,围绕成一个绒团,打成难以解开的死结,其复杂程度就像随手塞进口袋的耳机线。
等下一次再取出来总会自动不同难度的线结。
而此者更甚,散发着腐味的众多鼠类,不管不顾的选择一个方向后便奋力挣扎,越是如此那团尾结就越紧,只会让它们关系更糟糕。
有的小东西已经按耐不住,暴躁的撕咬着同类。
通红的眼睛象征着发狂前兆,已经有老鼠的头被疯狂的同类啃掉,爆出的液体随着身体向下流,却只得让那团尾巴死结更是无法割舍。
恐怕刚刚的哀鸣便是有老鼠被同类杀害后的惨叫。
方别静静站在它们身旁,细想着这个破解难度略高于拆解十几根耳机线的现象。
“鼠王?”
凭着大脑的超速运转,方别回想起这个不知在哪看到的专有名词。
鼠王。
这并非是指一群老鼠在如此残酷的斗争中最后活下来的那只老鼠,而是指的某种罕见的现象。
当一群肮脏的老鼠被尾巴死死缠绕时,形成的这团巨型老鼠群的现象被称之为“鼠王”。
这同样是个从十六世纪起就流传在世界各地的都市传说,按照分类算作玄学。
动物学家们至今对这种罕见的现象持怀疑态度。
不管放在哪类群体,尾巴齐齐被缠绕在一起至死方休,属于物种迷惑行为。
只一会的功夫,便有一半的老鼠死于非命,剩余的同胞还在艰辛做斗争。
“吱吱吱吱……”
靠近墙壁,方别透过钢筋混泥土听到了更多这样的声音,脚底不经意感受到震动。
鬼知道这里面藏了多少黑老鼠。
“不好。”
预感到会有大事不妙,方别皱着门头看向木门,犯着嘀咕终于还是推开了。
门前的原主人们早就走个精光,不知去向。
沿着楼梯扶手,久违的回归医院一层,立于楼道口处,却止步不前。
空旷的一层楼成了过去式,黑压压的死者们仿若守卫领土的士兵,笔直如松,冰冷压抑的氛围让人觉得恍如隔世。
“吱吱吱吱……”
地下的震动让方别这种立在正中心的人深切体会到地震降至前的预警。
少说数以万计的黑灰老鼠痛苦的悲鸣,同属哺乳类生物,且生肖重合的他能实在感知到它们的痛苦。
前路已封,却退无可退。
不消一会儿,他同这些家伙无一列外会被涌如潮水的疯狂老鼠吞噬干净。
生死关头,死者团体内部明显躁动。
下一刻,从医院正门默契的分叉出一条延直方别这儿的空白道路。
一个浑身白色装扮的小姑娘低着头,浑然不觉的走来。
全世界的光在这一秒,尽撒她身上,在这个恐慌肆虐的瞬间,幸子成了最耀眼的明星。
她走进,拉住方别的衣角。
“睡不着,我想听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