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圣女到底看到了什么,竟这么失态!”一绝情门弟子道。
“除了门主跟少主外,在绝情门,还未见有什么事让圣女如此失态过呢!会不会是在幻境中看到了少主啊?不然脸色不会这般难看。”另一弟子也小声嘀咕道。
“我猜八成是这么回事,毕竟贞洁对于女子来说……你们还记得那回事么?”一弟子打量了眼四周小声嘀咕着。
“小声点!”其他弟子立马会意,连连点头,神情防备地扫了眼四周才道:“少主天人之资,没想到竟会对圣女……”一弟子说着有意压低了声音。
却被另一女弟子低声喝住,道:“你们不要命啦!竟敢私下里妄议圣女!”
众人被训,心知绝情门规规定,不得妄议上司,皆嗫声嗫气地关住了话匣子。
绝情门众弟子的议论声虽小,却还是不多不少地传入了不远处楚南燕的耳朵里。
自入禁地以来,楚南燕就一心牵挂着昏迷不醒的沈潇湘,虽对绝情门弟子们的妄议听得一知半解,但也知道绝情门的圣女并非真如传闻中那般清心寡欲,似乎还跟绝情门那位从未听说过的少主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
早就知道绝情门的圣女不简单,只是楚南燕未想到圣女的贞洁竟如此招人诟病。
一想到玉面公子那日在储宝阁同她说的不可能的人,心中便愤愤不平,不禁替玉面公子感到不值,心中不由对这个圣女生出莫名的厌恶。
幻境中,凌尘一手拿着御录琴,一手扶着自己的胸口艰难地从地上站起,目光冷冷扫向四周,想起方才木匣中透露的信息,不禁打量了眼手中的御录琴,心中暗自揣摩宫奴奈当初所设阵法幻术之用意。
若非中了木匣中的幻粉,怕是也不知该如何御阵,想到这些,凌尘蓦然拿起手中的御录琴腾空飞起,拨着琴弦朝着四周的机关幻术就是一阵猛弹……
只见迷阵内四周景象瞬间崩塌,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凌尘拿着御录琴轻轻落于悬崖边上,这时那宫奴奈的木偶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凌尘看,“原来是你绝情门圣女。失敬失敬!”
“你到底是谁?”凌尘扶着胸口,怒视着那木偶,分明那木偶是有独立思想的。
“你不是看过木匣上的记载么?我是宫奴奈啊,怎么,体内情蛊发作是不是很难受?”
“你不是宫奴奈?宫奴奈早在两百年前就已经死了。你到底是谁?”一个木偶竟会同人说话,并还会察言观色通过体内情蛊发作判断自己的身份,若不是凌尘身中迷魂散出现幻象,倒是蛮骇人听闻的一件事。
木偶走到凌尘面前,笑的森然,道:“我当然不是她,我只不过是她临终前用意识赋予思想的木偶,只有中了幻粉的人才能见到我。小丫头,你很庆幸!你是这两百年内见到我的第一人。”
那木偶盯着凌尘继续道:“可愿为我做一件事?”
凌尘想也不想直接拒绝道:“不愿!”
那木偶盯着凌尘手中泛着紫气的御录琴,道:“不用这么急着拒绝,你可知没有你手中的琴,你根本就走不出去这禁地?”
凌尘抓琴的手微微紧了紧,怒视着眼前的木偶,不语。
那木偶也不在意,自顾道:“她做这一切,也不过是为了等一个人罢了。”
“等一个人?呵,牧云山庄的前辈黄安?”凌尘虽然不解,却还是问道:“难道宫前辈临死之前还未放下他?”
那木偶也未否认,似被点中心思而显得不悦,道:“你既身为绝情门圣女,若执意要救一个外人,与牧云山庄敌对,以你目前的状况,今日断是取不了火龙草的,我念你是绝情门后生,便不取你命,你还是请回吧!”
凌尘今日是非要取到火龙草不可的,她没想到眼前的木偶竟还会使小性子。
道:“原来宫前辈在绝情门禁地养殖火龙草是为了守护云镖的秘密。前辈对黄安前辈可真是深情不悔啊,难不成前辈您老人家不知牧云山庄历代弟子早就弃用云镖了么?却还一心苦等着黄安前辈前来认输?”
“你……你……”那木偶见凌尘道出她的身份,还故意嘲讽于她,立马拉下了脸,道:“你一个失贞的圣女懂什么?我不同你计较。火龙草只有我能取出,你还是请回吧。”
“宫前辈不要误会,晚辈是在称赞宫前辈有情有义呢。晚辈的一个朋友正等着火龙草救命,所以火龙草晚辈今日必取。若有冒犯,还请宫前辈见谅。”
“执迷不悟!”
见御录琴闪着幽幽的紫光,那木偶知劝不住凌尘,心中似有了其他主意,灵机一动,看向凌尘,道:“今日一同前来的可有牧云山庄的弟子?”
凌尘迟疑了一下,道:“有!今日一同前来求药的还有牧云山庄的大弟子萧策。牧云山庄的云镖被有心人所盗,此番实属误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干戈,还请宫前辈定要赐药解救。”
凌尘态度诚恳不少,她虽有些恼宫奴奈的做法,但在这紧要关头,她还是不敢冒然动手得罪,不敢随意轻举妄动。
“牧云山庄的弟子也来了?”
“是的,就在阵外。”
“我的意识只能存活于幻术之中,既然牧云山庄的人也为伤者求药,我便应你这个忙。念你也帮过我,我便也送你你一句话,人皆有情,可千万不要被世俗缚了心哦。”
“宫前辈的教诲,晚辈受教了。”凌尘恭敬道。
看着手中的御录琴,心中却隐隐不安。“不过,晚辈误打误撞,并不记得何时帮过前辈,宫前辈既然不再刁难,晚辈在此谢过了。”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宫前辈说的。”
那木偶难得正经道:“她到死都在后悔放弃了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若圣女不想日后后悔,心中有爱不妨去追,不必理会世上那些凡夫俗子,绝情门只对绝情之人绝情,你莫会错了宗旨,步我后尘,误了一生。”
“绝情门只对绝情之人绝情。”凌尘喃喃。难怪绝情门由一开始的正派演变成了今日亦正亦邪的门派,就连宫奴奈这般率性之人,也难逃魔障。
想来当初宫奴奈定是因为背负太多,作茧自缚,这才断了与黄安的那一段良缘,死后谋划了这么多,除了不甘心外,无非是为了弥补对那黄安的愧疚。
那黄安也怪可怜的,莫名其妙就被爱人抛弃,还傻傻的以为自己成了宫奴奈的负累,抱憾而终。
凌尘虽心有感慨,却也未再多言。
二人沿着悬崖边缘走着,不一会宫奴奈走至一石缝中便直接消失了,而那峭壁之上立马就显现出了几十株同火蛇般模样的赤色株草,心中顿喜,一个飞身过去,拔了其中一株朝宫奴奈消失处致谢便直接开了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