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嗯，东方续，大师不杀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只要我尽量情绪稳定些，不使用医谱里的功法，我想，魔性我还是可以克制住的。”

凌尘想起东方续时常提醒她的话，心底也惶惶不安过，她知道走火入魔之人的下场，要么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要么严重的就会经脉逆行，最终爆体而亡。

然而种种迹象表明她更倾向于后者！

之前若不是凭着楚南燕的冰魄剑的寒气压制，想来后果不堪设想！

凌尘这辈子杀了很多人，仇家不少，也曾预想过各种不得好死的死法，可对于爆体而亡她多少有点接受不了。

见凌尘拦他，也顾及凌尘身上有伤，东方续强忍一口恶气，只好作罢。

口气很不和善，道：“整个江湖谁人不知，家父失踪数十载，前辈却还在暗中偷偷守着医谱的秘密，对入魔者嫉恶如仇，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可医谱毕竟是我们东方家之物，前辈如此劳心劳力，难免让人猜忌！”

慕容凰冷冷道：“医谱是老衲亲手交给东方神韵的，我当然得护着。”

“莫非你就是那个造谣者！”东方续恨恨咬牙，拳头早已紧握。

“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刚才你为了救凌尘而受伤，已不是我的对手，念你年少无知，误入歧途，老衲不会趁人之危的。”说完便直接闪行离开了。

“可恶！”东方续奋力一拳击在地上。肩膀抖个不停，看样子是真的很生气。

“你很生气？”凌尘淡淡出声，她本想劝慰东方续却又不知该不该劝，刚伸出的手又蹑躡收了回来。“他不是造谣者！”她肯定地说道。

“那也脱不了干系！”东方续深吸一口气。

“东……东方。”凌尘抿唇，她了解东方续，只要谈到神医鬼谱跟东方神韵之事，他就特别敏感。

东方续看向凌尘，“你想说什么？”

凌尘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关于医谱里长生不老的谣言可是真的？”

“谣言不免夸大其词，却也并非空穴来风。”东方续看着一脸认真的凌尘，似明白凌尘想说什么，考虑到自己说的不够严谨，补充道：“长生不老纯属无稽之谈，不可尽信。”

凌尘再次提醒道：“少主可还记得司元大师禅房内的那首慕容赋？”

“一代天骄……慕容凰……元婴变……空门……”将整首慕容赋直白来看，便是慕容凰的一生，轰烈却又匪夷所思。

东方续道：“尘儿可是觉得慕容凰之所以如此痛恨入魔者是跟元婴变有关？”

“是。关于入魔者鬼谱里也只一笔带过，尘儿大胆猜想入魔并非无解，只是手段残忍血腥，所以东方家的医谱上才会将化魔法一笔带过。”

凌尘继续道：“年轻的慕容凰生性高傲，曾睥睨一切，自是接受不了入魔后的自己，这才导致了元婴变，人生自此跌落谷底，待醒悟过来才觉生无可恋，遁入空门。”

“难怪他非杀你不可了！若真如你所说，那么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慕容凰经年久远，被岁月掩盖，难怪我们会对他的底细一无所获。看来，长生不老之事是真的了！”

见东方续在凝思什么，凌尘不由问道：“那公子可有什么打算？”

东方续抬头，似想起什么，一把抓起凌尘的手，盯着她的双眼，突然问道：“尘儿偷偷摸摸的出来，可是有事瞒我？”

“没有。”凌尘回答得干脆，四目相对，目光毫不躲闪，生怕东方续再追究下去会扯出凌潇肃来，所以从今晚东方续一出现她便做好了心理准备。

“罢了，此事我也不想再追究了。”东方续的语气很淡，想起凌尘危急时刻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他，他便满心欢喜。因为他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凌尘不知不觉中越来越依赖他了，想着嘴角便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可看到凌尘受伤，心中难免还是会心疼，道：“尘儿，不要每次都试图去赌人心，人心难测，你会受伤，我会心疼！”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凌尘细声道，撇过头去，不敢去看东方续的眼睛，显然她的隐瞒在他面前都是欲盖弥彰，只是他随着她不追究罢了。

记忆中，凌尘每次遇到事情都是东方续在帮她，他乐此不疲，而她似乎也早已习以为常了，然而东方续今晚这句关心的话在戳穿她的谎言时又让她觉得无所适从。

“慕容凰应该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这段时间你就在感元寺安心待着，过段时间我有重要的事要办，就不陪你了。离开之前，我会帮忙配些药，这些药会让你暂时性失聪，若要去佛堂的话，你可以服用，所以这段时间你好好练习一下唇语。”

东方续说话间神色复杂地看着凌尘，眼中似有不忍，见凌尘闷声答应，二人便不再言语。

趁着月光，东方续直接牵过凌尘的手，凌尘因为身上有伤也任由着他搀扶着回了感元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