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了更好，反正我生来便爹不疼娘不爱的。”说完愤恨地看向凌潇肃，咬牙道：“命是父母给的，还你便是。命运是我自己的，你也管不着！”

“你......”凌潇肃见凌尘还是这般冥顽不灵，气得刚欲举鞭，却被赶来的沈追制止道：“凌师兄，打都打了，你就算了吧！我看她也知道错了，她脾气这么犟，你没听出来他是在跟你置气么。”

闻言，凌潇肃闷声不语。

与沈追一同跟来的楚南雄霸虽心中有气，可也不想凌潇肃真将凌尘打死，扫了眼律音十八，也开口劝阻。

凌潇肃见众人都拦着他，叹了口气，这才肯罢手。

凌潇肃自知惩罚凌尘有些过了，再打下去凌尘的身体必定也承受不住。律音十八虽一直哭啼未语并未为爱徒追究，但他还是要给出一个交代的。

扔了手中鞭子，默默闭眼，道：“既然你两位世伯皆为你求情，今日我便饶了你。倘若你还不知错，从今往后，你便不再是我凌潇肃的女儿了。”

凌尘闻之一振，整个人都不淡定了，抱着凌潇肃的腿连连求饶。

她这辈子什么都不怕，却独独害怕失去。凌潇肃的话，简直就是诛她的心啊！这来之不易的亲情，她怎么会因一时置气而亲手葬送掉呢。拉着凌潇肃的手哭道：“我错了，我错了！您别不要我我！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凌潇肃闷声道：“既然你知道错了，那你就当着大家的面发个誓！就说你凌尘今后不再使用药毒之术残害他人，不随便取人性命，不罔顾人伦，不肆意妄为，若有违背，就让我凌潇肃不得好死，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说！”

“不行啊爹，这誓言太毒了，尘儿说不出口。尘儿求求您，不要以您的名义起誓好不好，就用尘儿的，尘儿自知罪孽深重，怎样都无所谓，但一切都与您无关！”

听到凌潇肃这么要求，凌尘痛心不已。因为不曾拥有，才更加珍惜，所以她比谁都害怕失去。

凌潇肃是她爹，是这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亲人了，她一心希望他好，不敢贸然发誓。

凌尘也想过要当一个好人，可她却不能，因为她知道花想容一心想毁了她，是不会放过他的。她不愿凌潇肃为她受到誓言的连累。

凌尘苦苦哀求着，“爹，尘儿知错了！尘儿再也不敢了，求爹不要让尘儿发誓，求爹不要让尘儿发这样的誓，尘儿好怕自己不小心会违背誓言，所以尘儿不想害爹，尘儿真的不想失去爹。”

“子不教，父之过！既然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爹。今天就必须发这个誓！”凌潇肃态度坚决，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凌尘含泪跪在地上，左右为难，但怕凌潇肃真的不要她了，最终还是妥协了。

一字一句道：“我，鬼谷凌尘，铭录山庄凌潇肃之女，今日对天起誓，从今以后不再残害人命，若有违背，若有违背......”

“说下去！”

听得凌潇肃这般词严厉色地命令自己，凌尘只得继续道：“若有违背，就让我爹……凌潇肃不得好死，父女自此恩断义绝！”

说完，用征求似的目光看向凌潇肃，“爹！您看这样可以吗？”

凌潇肃不语。

说完，凌尘觉得脑袋“嗡嗡”地一阵乱响，她艰难站起身来，可她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了，双眼一黑，“扑通~”一声，便直接昏倒了。

“尘儿！尘儿！”

“师妹！”

......

“我不是野种，我不是野种，我不是......”凌尘猛地惊醒，在梦里，她又看到花想容疾言厉色地拿鞭子抽她，她惶恐又无助，她害怕极了！

“尘儿！尘儿！好了，没事了！有爹在，没人说你是野种。”

感觉到有人紧紧拽着她的手，凌尘猛地睁开双眼。见是凌潇肃，忙瑟瑟地抽回了手。不安道：“爹！”

凌潇肃看出来凌尘有些害怕他。苦笑，“我知道尘儿还在气我！”

凌尘怕撕扯到伤口，也动不得身子，便轻轻撇过头去。

却听得那凌潇肃语重心长道：“尘儿，我知道你怨我，怪我不该打你。你可知每一鞭落在你身上，我的心里就像千刀万剐般难受啊？为人父母都希望子女好，我也不例外。”

“你娘她贤惠良淑，若她还活着，看到你这般，定然也是万分痛心的！这些年来我没有机会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才造成你今日这般心性，如今管教你，你定然不服气。既然你现在是我凌潇肃的女儿，那就应循规蹈矩，本分做人，我不怕你怪我。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爹！”

见凌潇肃起身欲走，凌尘直接扑到他的怀中，抽抽噎噎地，将所有的委屈跟不满都化作泪水发泄了出来。

她本是徘徊于生死边缘之人，早已看开生死。这十几年来，她一直活在恐惧当中，不知何为善恶，何为好坏，这些年来，除了鬼手神医教她明善恶，辨大是大非外，还从没有任何人真心管教过她。

凌尘知道凌潇肃打她是为了她好，她其实一点都不怪他。虽然被打的时候很痛，但她的心里却感觉很暖。

凌尘气的是凌潇肃逼她发的那个毒誓，又不忍告诉他李晨晨还活着的这个事实。毕竟李晨晨在他的心中是那般的美好，她怕他接受不了。她真的不忍打破他一直坚守的那份美好！

“尘儿不怪爹！”凌尘在凌潇肃怀中蹭了蹭，很迷恋他怀中的温暖。

凌潇肃欣慰地看着怀中的凌尘，轻轻替她拂去眼角的泪珠。

想起凌尘方才的呓语，眼中满是心疼，不由地将凌尘搂的更紧了。“是爹对不起你，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有爹在，没人再敢骂你是野种。”

“嗯。”凌尘坚定地点点头，“有爹在，我不怕！”说着便将凌潇肃抱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