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卡目光闪烁不定。

“你或许觉得我是疯了。”【天蚀】却摇摇头道：“但你看过我给你的那些资料，应该知道集团在某个地方，拥有能够制造这种东西的【工场】。”

“鲜血圣女……”西门卡下意识地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即便此时坐在了厚实的椅子上，却始终有一种悬空之感……这对于一个大修士来说，是很恐怖的事情，“看来，做侦探的都不会有好结果，迟早会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堕入深渊之中。”

“那份资料，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别人看过？”【天蚀】忽然问道。

西门卡摇了摇头，不动声色道：“没有，只有我一个人看过…它也是到时间之后，自动打开的。我后来尝试去寻找更多的线索，我去了你的事务所，我的灵兽发现了你的气味，推测出来你可能【死而复生】了。最后我在【天空塔】找到了你消失的空间裂缝，然后来到了这个地方。”

【天蚀】不禁皱眉，“这不可能，那条通道按理说应该已经关闭…我检查过的，你是如何发现的？”

西门卡耸耸肩道：“没有关闭，我找到的时候，它是出现半开的状态…我倒是废了些功夫才钻进来的。”

【天蚀】眉头皱得更深，“难道还有别人也知道那条通道？”

西门卡忽然问道：“怎么，这条通道很隐秘吗？【天蚀】，你究竟是自己一个人…还是一伙人？”

“真是可怕的直觉。”【天蚀】吁了口气，“如你所见，我能够在【人皇界】与【无限城】之间来回，确实并非我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做到…但我目前并不能向你透露他们的存在。”

西门卡想了想道：“我不明白…难道说，被制造出来的【人】，真的能够无缝地衔接所有记忆吗？今天出现在【无限城】的所有人，难道都知道自己是被制造出来的？如果不是…你，有事怎么确认自己是否已经【出厂】？”

“并不是什么特别的状况。”【天蚀】淡然道：“我一旦【出厂】，记忆也会被重置的…大概会有个两三天只有的空白期。其实集团对于【出厂】的对象都会进行记忆坚定，确保不会泄露这里的任何事情…我之所以能够知道，并不是因为我能够回忆起来，而是因为我把我所知道的这些，给【储存】了起来。我会通过不断地清除与【读取】这些记忆，来确保我不会被发现。”

西门卡皱眉道：“所以你所知道的这些，其实也是你这次从你的【储存】之中读取的…你就那么确信，这些【储存】也是真的？”

【天蚀】无奈道：“西门，你怀疑一切的态度很好…但我同样也是一名侦探，我已经破除了自己的怀疑，并且接受了这些。”

西门卡摇摇头：“你是有够冷静的。”

“否则我只能疯掉。”

西门卡深深地看了这个仿佛很熟悉又陌生的曾经友人……或许他此时已经疯掉了？

“你这次回来是因为？”

“我希望能够终结这一切。”【天蚀】沉声道：“这也是【我们】一直以来努力想要去做的事情……西门，一整个【无限城】，你知道有多少人吗？这么多人都被置换，你是否已经感觉很惊悚？可若是我告诉你，集团所存储的【遗传信息】，其覆盖面甚至包括整个【火云市】呢？包括只要是集团所辐射去到的所有地方……各大下洲，全人族呢？”

“这不可能！”西门卡几乎失态…失声。

【天蚀】吁了口气，“现在自然不可能，集团再如何厉害，也不可能悄悄地替换掉所有人族…但它发展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收集了无数的信息。百年，千年，几千年后……谁知道是怎样的结果？”

小小的厢房内如死水潭般寂静，唯有西门卡无论如何也瞒不住的心跳声。

“你当时…为什么要将那份资料交给我？”西门卡声音略沙哑，“如果时间到了你不能取回，也就意味着你其实早就已经做好了让我知道这件事的准备。”

“是的。”【天蚀】点点头，“我清楚你的性格，你一定会锲而不舍地追查下去…当你察觉到这个阴谋背后的一角，是如深渊般恐怖的时候，我想你会将这些东西向外公布出去。”

“但你完全可以自己来公布。”

“他们发现了我。”【天蚀】摇了摇头，“知道我盗取了一份资料…所以你会看见我已经被【杀死】。但他们并没有找到这份资料，所以这次的【复活】，也把我顺便【出厂】了，大概就是打算让我主动找回这份资料。”

“他们……”西门卡沉吟道：“是集团的人…还是，你口中所说的【你们】的一部分？”

【天蚀】苦笑了声，这个同行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们…当中确实出现了一些分歧。一部分人已经倒向了集团，目前【我们】之中还在坚持的…都龟缩在了【人皇界】之中，轻易不敢接触。”

“……你这次回来，集团会不会已经发现了你？”

“应该还没有。”【天蚀】摇摇头，“在【人皇界】之中，我拥有几个不同的身份…这也是我们耗费了很大的代价才取得的成果。”

“你就不怕已经有人发现了我？”西门卡忽然问道。

【天蚀】道：“我愿意接触你，自然是因为我观察暂时没有问题……事实上，如果我被发现了，集团只会第一时间出动人手抓铺我，而不是放任我在这里与你聊天。”

西门卡点点头，“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西门卡淡然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任何人。”【天蚀】没有意外，很是平静地道：“这需要你亲眼去看，去验证，去挖掘。这里的时间很充足，足够你去相信。”

……

……

“……他真的这么说？”

西门卡耸耸肩，然后取出了一支录音笔来。

林SIR摇摇头，表示不用，而是以一种很严肃的态度问道：“最后【天蚀】有没有向你透露他们的行动。”

“我不相信他。”西门卡摇摇头道：“就如同他和他身后的人不会轻易相信我一样……不过，他答应我，会尽量将他们的首领引见给我，但需要时间。”

林SIR点点头，“这群人，能够潜伏在【人皇界】之中如此之久，并且还能瞒过集团的耳目悄悄行动，想必是真的有一些本事…而且，会知道很多集团的机密，有机会见一见也无妨。”

“这是【天蚀】给安排的一个住处，入夜之后我们没有身份通行证会很麻烦…当然你如果要动用武力解决的话，当我没说。”

“在这之前，我还要去见一个人。”

“？”

……

地方说不上好，但至少不难受……都城的下水道，意外的干净——水渠的旁边，支起了两顶单人帐篷。

当林SIR领着西门卡与阿飞到来的时候，林国斌正在水渠旁边生了些柴火炖煮着什么。

忽然一道人影从其中一顶帐篷走出。

“西门卡？”

“云星河，刚听名字的时候我还在想……没想到，真是你小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