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朝的京城里,有一个地方终日不见阳光,全靠火把维持些许亮度。这个阴暗的地方很潮湿,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些腐败的臭味,偶尔还会看到有苍蝇飞过。
这种地方是无论谁都不愿意看见,甚至身处的地方。然而在这个地方却一直有很多人被迫“住”在这里,还要每天受尽整个大明王朝最残忍的刑罚,终不见天日。
这里就是锦衣卫诏狱,整个大明疆域之内最恐怖的地方,死亡人数多到你无法想象。但是最大的区别在于,刽子手杀的都是可以列出罪状,死是可以公开给百姓的:但是诏狱里死去的都是被诬陷,用莫须罪名抓进来的大臣。受尽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以及羞辱,再坚强的人也会含恨而死。所以这也是锦衣卫能威名远播,上至权臣,下至庶民没有不望而生畏的原因。
“马顺,你这只王阉人的走狗,你们两个做尽伤天害理之事,你们迟早会遭报应的。”
“皇恩浩荡,圣上早晚会看到你们这些人的所作所为,看清你们的嘴脸,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锦衣卫诏狱里有太多的不该属于这个地方的人,他们都是像刘大人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抓进来的,整个诏狱从早到晚回荡着囚犯们的哀嚎和怒吼。而越是刚正不阿的人在这里越是不易屈服,刘球大人这样的人,更是其中的典范。
在诏狱里受了几天刑法之苦的刘大人早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一是因为长时间的嘶喊严重的伤害了他的喉咙,二是因为口中不断流出的鲜血让他说不出话来。现在的刘大人早就被人从华丽的官服换上了苍白的囚服,而即便是囚服也早已没有了最初的颜色,白色的麻布料布满了鲜血和灰尘,原本整齐的边边角角处经纬麻线也如同乱絮一样,还有许许多多可以看见刘大人身体伤痕的开口,刘大人身上的伤痕便是锦衣卫们对他施以极刑最直观的体现。
双手被铁链捆绑在木制十字架上,奄奄一息的刘大人早已经没有了体力,只是依靠十字架才能够维持站立。就连刘大人的眼睛也是半闭半睁,目光呆滞完全没有了精气神。此时的他似乎已经变得痴傻,神情也是十分恍惚。多日以来的折磨让刘大人的精神饱受折磨,几近崩溃,早已没有了刚被押解进来时的那股锐气,但是却一直没有丧失一个东西就是这个时代像他这样的很多人身上都会有的骨气。
就在刘大人感觉即将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一盆突如其来的冷水硬是将刘大人从阎王手中拉回来些。那名蒙面锦衣卫就站在刘大人的面前,向右侧后退了几步,给身后的马顺让开了位置。马顺看着眼前这个半死不活的囚犯,眼中并无半点怜悯,甚至很想给这个不死不活的老东西一个了结,但是他不敢,只因为那个人没有给他杀人的许可,他也不敢妄动。
“刘球,你这个老东西,都快死了都不给人安宁,没抓到你的两个儿子,王公公是勃然大怒,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我身上。若不是他王公公还想留你一条性命,我早就送你见阎王去了。”马顺把最后一句说的十分狠毒,顺势把自己的绣春刀架到了刘大人的脖子上。
刘大人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一点精力去回应马顺的侮辱,现在的他只求一死得以解脱,但是他更不甘心屈服。虽然自己的两个儿子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自己了无牵挂,但是身为一个朝中大臣,更身为一个有气节的人,胸腔里的浩然正气觉不允许他向马顺,王振这样的人低头。
“老东西,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治不了你,别忘了,这里可是锦衣卫的诏狱。”说着,马顺一摆手示意身后的锦衣卫。随即,那几名锦衣卫很快的就准备好了几样刑具,印字红烙铁,拶指棍等等。诏狱里使用的囊括了全天下最丧心病狂的刑具,每一个经历过的人,都会真正的“刻骨铭心”,首先就会让你的身体记住这里。
但是就在马顺想要命令手下给刘大人用刑的时候,罗伊急忙的从牢房外面跑进来,在马顺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马顺听完就让身后的锦衣卫停止用刑,神情紧张的要走出牢房。那名蒙面锦衣卫也要跟去,却被马顺拦下。
诏狱有一半建立在地下,刘大人的牢房就在这里。也就是说马顺所在的走廊也只是有部分地方才会有阳光的照射。此时,马顺在明处,另有一人在阴暗之处,衣着身材与马顺完全不同。
这样的一个人却让马顺都对他俯首帖耳。这个人身穿丝绸长袍,头戴黑色官帽。长袍与锦衣卫官服飞鱼服不同的是,锦衣卫的飞鱼服上绣的是威武麒麟,但是这个人身上的袍子上绣的乃是四爪大蟒。稍微懂些官场的都会认识,蟒袍是东厂太监标配的服装,而这个人就是权倾朝野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振。
“办的怎么样了?这个刘球有没有说出他两个儿子的下落?”王振操着细嗓子说道。
“属下无能,并未从刘球口中获得半点信息。”马顺生怕王振会发怒,有急忙补充,“请公公放心,属下一定竭尽全力让他开口,并将他的儿子赶尽杀绝。”现在的马顺对待王振是唯唯诺诺,唯命是从,不敢有多余的言语。
出乎马顺意料的是,王公公并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在安抚他似得,说道,“恩,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刘球这件事就先到这吧,你也不必再去苦苦询问那两个孩子的下落了。只是两个孩子而已,成不了什么气候。你若是有余力就去查,没工夫也不用放在心上。这阵子你为我操劳辛苦了,我会和圣上请求给你些赏赐。”
马顺听完心中大喜,双手抱拳,躬下身子,“谢公公,属下一定竭尽所能为公公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