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帝尊语气毫无起伏地道:“不要让世俗情爱磨灭了你的锐气。释浮屠随时会归来,你若还这样懦弱,只会有一种结局。”
江遥心中微凛,正了正身体,说:“我知道了。”
其实早在盘龙宫的时候,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若想正面与浮屠教相抗,他终究要摒弃个人喜好,亲身加入这盘乱棋局,在权势中倾轧浮沉。哪怕背弃初衷,哪怕成为自己曾经厌恶的那种模样,也在所不惜!
但在过去的大部分生命中,他一直习惯了随波逐流,想要真正扭转思想,调整自己的姿态,找到加入棋局的机会,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血帝尊的这番言语,无疑是一种敦促,也一种警示。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在有意无意地逃避着什么……
江遥心事重重地回到房内,和衣躺在床上,许久没有合眼。
第二天,他闭门不出,不食不饮,就在房内打坐冥思,谢绝见客。
第三天,天光破晓之时,他从入定中醒来,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略作洗漱,便出了门,来到一座坍塌的小楼废墟之前。
今天已经到了宫勇睿与秦良玉约定的日子。
宫勇睿早早就在废墟前等待。他一夜没睡,脸上却没半分倦容,一双眼睛光芒熠熠,呼吸因兴奋而略显急促。
秦良玉却迟迟未至。
观众陆续来齐,就连左丘明月都悄悄站到角落里,仍没有见到另一位主角。江遥挥了挥手,吩咐薛金刚前去催促。
又等了半天,薛金刚骂骂咧咧地扛着一人过来了。
他将那人往场中一扔,就忙不迭地跳开,使劲拍打衣衫,嘴里连喊:“晦气!”
人们看着那人,几乎不敢相信这蓬头垢面、犹如街头乞丐一般的家伙,就是当初那个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秦公子。
随即,一股浓郁的臭气从秦良玉身上弥漫出来,扩散到所有人的鼻子里,令他们大皱眉头。安吟秋、楚楚赶紧远远躲开,江遥早就识机地封闭了嗅觉,连角落里的左丘明月都掩住了口鼻,复杂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嫌恶。
“这家伙有多久没洗澡了?”安吟秋大声抱怨。
“俺老薛半个月没洗澡,都没这小子臭!”薛金刚自豪地道。
安吟秋瞥了他一眼,嘴角抽了抽,往另一边挪远了几步。
玄因盯着秦良玉,神情肃然:“不知为何,贫道感觉这位秦施主身上有股邪气。”
“依俺看,是酒气吧!”薛金刚大声道,“这小子看到江少侠回来了,知道自己死定了,这几天一定喝了个烂醉,屎尿不清,才会臭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