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詺与鹿环公玉执一事还未过去
贺后悄悄稍了信到穿庭府,又由张夫人转交给青棠:
自上次与青棠姑娘一别后已有半年余,心中想念却不得时常相见,与王上交谈中也听出了本无心想罚两人,只是借此压压群臣闷火,挫挫左公的锐气,也担怕他将后年纪轻轻便在此位上坐太久而变了最初的心志。我王与太金的身体早不如以前,更加每况愈下,都说王上太金千岁万岁,可哪又有人活过百年?王上怕祖太金与自己仙逝后再无人保护子衿,只得借此让她明白,活得真实开心也是基于王族的保护上,也看看经此一事后班詺可否会一蹶不振,才能重要,顽强的心智更重要。本宫派人四处打点着,发现此事参与还有一人被忽略,但不知他如此做是何理由,虽不能对王上妄言,却可以对你说本宫的揣测。太子早已有让贤的打算,又在本该与大漠公主结亲时请愿去了南方,且不说王上是否准许让贤,但有人已经将魔爪伸向了前来赠送兵力的大漠公主,陆氏一族倒台后,王后之位不再只是陆氏的长久饭票,大漠公主一行前来并非有意于帝太子此人,而是有意于太子妃之位。若你稍加思索定会想到,大漠人不合时宜地要解除公主与太子的婚约,又凑巧牵扯出了黑白玉执之事,说到底,这是在觊觎太子,太子背后有两位朝中重臣抬举着,挡了他的道。且刚知最近大漠公主与后宫贵妃走得十分亲近,看似不经意实则用计之狡诈令人唏嘘不已,有人想弃情抛义一手遮天。姑娘若是愿意,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只需找机会离开暂时朝班府,出了府姑娘也好动身。
“里头这人说的就是淮王爷,没想到娘娘心思如此缜密”,青棠收起信件,如今除了听贺后的主意外也别无他法
芒星至后殿找青棠玩时,偶然看到书架上摆放着的盒子,玩心大发便悄悄拿下来看
打开盒子是一个黑色的玉执,她左右翻看,想着以前鹿环公也赠过一个黑色玉执给自己,便问起青棠,“嫂嫂,你们这同是黑玉执,怎地长得不太像?”
青棠好笑道,“糊涂啦,天下玉执哪有一样的,同一块玉胚都有不同的纹路”
芒星点点头,但青棠似乎想起什么便又问道,“我们?我与谁?”
“嫂嫂你与鹿环公呀!”
难道是钟离祖上传下来的玉执,随意送人可怎么得了,“她何时给你送过玉了?”
芒星只觉得,青棠重伤昏迷之事过去那么久,自她与班詺成婚以来一直十分恩爱,自然是说了也不会怎样
“嫂嫂别生气,你以前重伤昏迷在府中时,哥哥曾以为朝中事情败漏想要取你性命”,她看看青棠的神情还算平和,也不知道她心里头正在盘算着一场大戏,于是接着说道,“当晚左公就来了,她看是我在给你医治就送了我这块玉执”
听她这么一说,那是只是以为班詺是在生气,却没想到要到灭口的程度,她试探着向芒星要过玉执来看,发现并非是党派中的玉执,瞬间舒心下来
“班詺真要杀了我灭口?”
芒星怕旧事重提会让青棠生气,于是连忙安慰道,“哥哥当时正在气头上,嫂嫂别生哥哥的气可好?”
“不气,当时也是我做错了事情,怎会怪你哥哥,明明他就是那样尽忠的忠臣”
芒星太过纯善了,对一切人情世故都难得看透,但怕她问过此事后有心理负担,才转移话题问起她饶顺雨的事
“饶顺雨?”,芒星三缄其口,“嫂嫂,她怀上了一个世子,只是从来不要我替他把脉,安胎的人都是将军府派来的”
原来,还是个世子呢,也好
看着摇篮上熟睡的小海棠,她再说不出话了,杀了自己灭口,她从未想过,心情却越来越低落
......
班詺从教场回来,看青棠一人坐在风口发着呆,本想过去问问她是否安好,却被饶顺雨的侍女请进了殿内,不知何时,自己的心却早都不在青棠身上了,转而替代的是如何解决麻烦,如何重回户长史之位
“老爷来了”,饶顺雨的腹部还有任何未显怀迹象,却貌似很艰难地从床上坐起,妄图得到班詺对自己的牵挂
这一声老爷喊得班詺皱了一下眉头,“叫夫君,直呼名讳皆可,不用叫老爷”
他不停看向窗外,因为对面前的饶顺雨似乎没有一丝想要再聊下去的动力,可她怀了自己的儿子,这本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在他心中却比背上千斤顶还要沉重
芒星过来敲门的一瞬间才让他如释重负,他连忙出去问,“何事?”,目光却一刻不离地聚焦在青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