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詺不像东苍琅那样对自己那么恨,东苍琅从未得到过自己父亲的一丁点儿喜欢,先帝在世时,召他们一家进宫面圣,东苍奇鸿那套牵斤剑耍得好而被先帝夸赞,只是为了迎得东苍竟成的喜欢,连千斤鼎都抬不起来的年纪,硬生生在家练到腿被砸断,即使如此,也只得了东苍竟成的一句:东施效颦
“青棠也看得出班苏不是不爱夫君,是太爱了,不然,也只是腿脚不方便而已,不至于这么早就让夫君承位”
祖太金抚摸着她的脸,慈祥地道,“但一切都还在班苏的掌控之中,班詺位高权重至此,不还是没能找出自己母亲的死因?就连娄大人死没死都不知道,不过......你们两父女将他藏哪了?”
青棠看了看左右,悄悄对祖太金道,“杜滨带他出来后,改了名字,如今姓安,父亲让他跟随商队去南方家里做杂事,还给了一个商铺”
“哀家执政时他就多次求过,放他离开王城到南方种地去,但哀家不同意,如今人都拖老了!”,祖太金像老顽童一般沾沾自喜着
两祖孙笑得不亦乐乎,又八卦起近日里发生的一些事
夕照姑姑在外头喊,“禀报祖太金,贺后娘娘送来了一个物件,说是送给青棠姑娘的”
“进来吧!”
青棠好奇去看,不过是一副山水画,上头有一美丽的女子在假山上下头,下头一群学子课上在辩论着什么,只有一男子俯在案边痴痴地看上头的姑娘
本不稀奇,就是民间也容易见到,但上头那些建筑让青棠不由得想起,好像是自己刚回府时的场景,这画的就是陵郡侯偷看青棠的场景
夕照姑姑与祖太金相视微微一笑,“夫人,这才是重要的呢”,说罢,从画布的夹缝中抽出另一张画,上头是青棠边急着走路,边带簪子的样子,簪子带的歪歪扭扭,连上也沾着煤灰
她想起来,灏亲王第一次带着颂嵘到穿庭府的提亲时,自己穿了一身侍卫衣服去掏煤灰,只是因父亲叫唤自己,才随意裹了头发,将掏煤灰的簪子带在头上
“他有心了”,青棠眼睛湿润起来,“但这礼物过于沉重,青棠已有夫家,不能收”
夕照姑姑看看祖太金后解释道,“小侯爷此次进京,王上召了亲王和王妃去面圣,刚到殿外就听见王上和户长史大人下棋,就托王妃将画作带给贺后娘娘,又由娘娘转交给太金的”
祖太金看着那幅画,画中的陵郡侯不过潦草几笔,而青棠确实画得如神仙眷顾的姑娘,说美丽太过庸俗,说脱俗才是恰到好处
青棠担心道,“那夫君可知道他托娘娘送来的?”
“户长史大人不曾知道”,夕照姑姑又偷偷笑着
“他这幅画一波三折,才终于到你手上,依哀家看,画的好就留着吧”
青棠拒绝道,“祖母不知班詺的性子,一说到小侯爷,就整一日不与青棠说话,还要青棠去赔礼道歉才肯罢休!小孩棠出生那日不远千里送了个金铃铛过来,杜滨都不敢跟他汇报”
祖太金好气又好笑,“孩子性子!你若不要,太金便扔了去厨房当煤炭使!”说完便递给夕照姑姑
“不不不!这怎能当煤炭使呢?祖母也不嫌做出的饭菜一股子糗味儿”
“哀家倒是不嫌弃,拿去烧火”,她向夕照姑姑招手示意
但夕照姑姑却站在原地不动,憋笑着
“怎地?如今哀家也使唤不动你了?”
“夕照这不是在等姑娘回心转意的时候吗?”夕照姑姑委屈地看着祖太金,“太金如今是老顽童,轻易说不得,说了便要将夕照的头发剪了烧火!”
祖太金生着气,钻进被窝里头,招手道,“去去去,你如今是她的人了”,指了指青棠,“你听她的,跟她去,哀家还有可多人能使唤了!”
青棠笑着,“姑姑是太金近身的老人儿了,这天下除了姑姑,还有谁敢跟我们祖太金抬杠的,若是姑姑跟青棠走了,所有人毕恭毕敬时,祖母又觉得不好玩,该是青棠的罪过了”
于是接过了画作,“还是祖母帮青棠收着吧,就不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