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计在于春!张宝很清楚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的道理。在新房盖了一半以后,张宝便让李胜带着一部分人手开始进行春耕,剩下的另一部分人则交给葛利继续盖房。
先前留在厢军大营的老幼已经被接回了庄子,暂时安置在已经盖好的新房里。先挤挤,相比起之前住在厢军大营里的条件,此时在张家庄子已经可算是天差地别。因为跟张家签下了死契的缘故,加上先前租种张家田地的二十户佃户,他们这一年的口粮是张家管了。
如今张家也不是没钱哪回,存粮不够就去买,打着这个借口,张宝从附近的村子里收购囤积了大批的粮食,有新有陈,新粮给人吃,陈粮则另外放着准备用来酿酒,制作酒曲。
眼下的张家庄子就如同是个大工地,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有人在盖房,有人在种地,还有人则在修路挖掘池塘。这是张宝的主意,种地离不开水,但这老天爷的脾气怪,不可能年年都给你风调雨顺,张宝打算未雨绸缪,挖个池塘存点水,天旱不愁无水浇灌,天若不旱……养点鱼虾,种点荷花,总不会没有半点用处。
张家庄子不算主家张宝家一共七十户,总人口二百二十八人,其中男子一百一十人,女子一百一十八人,年纪二十以下的男子十八人,年纪二十以上四十以下的男子七十人,四十以上的男子则有二十二人。
正在大兴土木的张家庄子,生力军就是年纪二十以上四十以下的这七十人,被张宝分成了两拨,一拨跟着张家请来的施工队帮忙盖房,另一拨则负责修路挖池塘。四十往上的那些男子则忙着种地,有张宝提供的耕牛和新式农具作为助力,二十二个种田老汉想要把用作农田的这三百五十亩地耕上一遍并不是太费劲。
张宝眼下关心的是被自己召集起来的那年纪没到二十的十八个男丁。这十八个人里有十五个还是年纪不过十岁的娃娃,全被张宝打发进了学堂,剩下的三个已经过了十六,让这三个人跟着一帮娃娃在学堂里学习之乎者也,似乎有些难为他们,张宝便把他们三个留在身边,跟着陈大海一起随自己读书。
培植亲信很重要!张宝的身边虽有张铁塔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在,但张铁塔明显是个武痴,自从周侗搬进了张家以后,张铁塔就成天跟在周侗的屁股后头,把张宝这个原主人扔在一边不管不问,而且张宝也不想打扰张铁塔的上进之路。张铁塔的身体素质很好,但这脑子却有点憨,而张宝如今要办的事情则大都是需要头脑灵活的人才能办的,张铁塔即便跟在边上也帮不上忙,反倒耽误了他自己的“学业”。
李贵、葛三思、孙志远、陈大海,这四个就是张宝目前重点培养的亲枝近派。陈大海不用说,是张宝之前酒楼捉鬼的那个鬼,如今两个妹妹被安排去照顾冬儿,平时的吃穿用度跟富人家的大小姐一般无二,而陈大海出于感激,对张宝也是死心塌地,总希望可以为张宝做些什么好报答张宝。
至于李贵、葛三思跟孙志远这三个则分别是李胜跟葛利以及与他们同样是老战友的孙小眼的儿子。张宝是他们的主家,三人又有来自父亲的叮嘱,丝毫不敢小瞧眼前这个比他们年纪要小的未成年家主。
“哥几个都不要拘束,放开吃喝。”张宝一边啃着骨头一边招呼陈大海四人。陈大海跟对张宝最为了解,听到张宝也就不再客气,凑上前从锅里捞出一根大骨头啃了起来,而李贵三人虽还记得上下尊卑,但肚里的馋虫却没经受住美食的诱惑,小心的上前也捞根肉骨头啃下来。
几杯酒下肚,年岁都不是很大的几人那胆子也就放开了,李贵便啃骨头便问张宝道:“东家,你找我们来肯定不是就为了请我们吃肉喝酒吧?”
“那是当然。咱们家是什么情况想必你们几个心里也有点数,我请你们吃肉喝酒,当然不是只为了认识你们。”
“东家有事请吩咐。”李贵一听立刻放下手里的肉骨头,一脸严肃的对张宝道。
张宝见状笑了笑,提起酒坛先给李贵跟前的酒碗满上酒,这才说道:“呵呵……别那么严肃,我没打算带着你们去造反。”其余几人闻言不由都乐了,李贵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张宝笑容不变的继续道:“我那你们当我日后的左膀右臂,所以有些事我也不打算瞒着你们。我没打算造反,但我又不想将来任人摆布。我想发财,可钱这东西一多,就容易招来贼人的惦记。我想要自保,可惜张家村的村民不太配合,不愿意上我这条贼船,所以我只好亲手来打造能够保护我们的力量。而你们四个,说实话,你们走运了。我需要对我忠心的手下,所以看上了你们,只是你们四个愿意对我忠心不二吗?”
“东家,我们都是跟你签下了死契的人,东家说什么……”葛三思闻言道,只是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张宝打断道:“签死契只是为了保守咱们庄秘密的一种预防手段,却不是用来逼迫你们为我做事的。你们谁若是不愿意,我现在就可以把死契还给你,并且给你们租种的田地也可以赠送给你,但你要发誓今日咱们所说的……”
“东家!你说这话就过分了!我们虽然是粗人,但知恩图报这点道理还是懂的。”陈大海有些不高兴的冲张宝叫道。
“呵呵……你闭嘴!不许你代表别人的意愿。”张宝说了陈大海一句,随后对李贵、葛三思、孙志远三人道:“别听大海的,你们只需要遵循自己的本心就好。”
“……东家,在小的来东家这里听差的时候我爹就告诉过我,东家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要是敢不听东家的话,我爹他是会打算小的的腿的。”李贵沉思片刻,微笑着说道。
“嗯,我爹也这么交代过。”一旁的葛三思随身附和道。
“……东家,小的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孙小眼的儿子孙志远忽然问道。
孙志远由于身体瘦小,一直被认识的人称作皮猴,但这人别看卖相不好,但心眼确多。张宝见他发问,点头道:“你说来听听。”
“东家刚才说想要自保,那我爹还有李贵、葛三思他们的爹都曾是军中的悍卒,东家为何不把他们组织起来?”
“皮猴,我听人说你猴精猴精的,怎么这时候糊涂了?我刚才还说不想造反呢,那我私练乡勇做什么?这里是大宋腹地,不是在边关,轻易不会受到外族的侵扰。而那些流寇土匪也有当地的官军负责,虽然那官军不怎么顶用,可人家名正言顺。我要是真的让你爹他们训练乡勇,你信不信不等流寇土匪找上门来,清剿我们的官军就要上门了。到时候我的这颗脑袋就会被挂在汴梁城头等风干,而你们这些同伙,一个二个也都别想落好。”张宝没好气的数落孙志远道。
被其他哥几个瞪着的孙志远吐了吐舌头,“东家,小的说错话了。那依东家的意思,咱们要怎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