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你想得太多了!一个胸无点墨的穷酸书生,他的话也能当真?”
皇太极用那肥厚的大手摸了摸范程的额头,非常烫手。看着范程那恍惚的眼神,茫然的神色,皇太极心不由哀叹了一声。人要是钻了牛角尖,一心求死,再好的医术也救他不活。
大金国缺人才,特别缺那些有经天纬地之能的实用人才。这样的人才,在只懂得砍砍杀杀的女真人,是找不到的。但是偏偏原那些有名望的大儒们,根本看不刚刚兴起的大金国,不肯曲。
这样的人才,为今之计,只能靠自己培养了。
范程虽然行事还显有些幼嫩,但已经显露出大家之风,假以时日,加以磨砺,日后未必不能成为他皇太极征战天下的左膀右臂。
所以,皇太极十分看重范程,为此甚至惹来了皇阿玛和兄弟的不满。他们不懂呀,马得天下,并不意味着能马治天下,风光一时的大元朝是前车之鉴。
治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光靠手的刀枪是远远不够的。要让驴子卖力地拉磨干活,不能只靠手的鞭子,还要蒙住驴的眼睛,必要时还要在驴嘴前挂一根胡萝卜。
皇阿玛不懂这个道理,被董宣武那份驳七大恨疏气昏了头脑,贸然向境内的汉民举起了屠刀,逼得汉民纷纷逃亡。
这不,龟缩在东江岛的毛龙看到了机会,忽然出兵占据了辽东半岛,大肆收拢逃亡的汉民,如今已经聚集了数十万之众。即使是汉军也军心不稳,首鼠两端,纷纷暗与毛龙、袁崇焕等人勾结。
再不改弦易张,女真人的祸事不远了。
想到这里,皇太极心一阵烦闷。
皇阿玛老了!人老了,会自以为是,特别固执,不肯听人劝说。难道大金国真的如汉人书说的那样,其兴也勃,其亡也忽?
董宣武也真够狠啊,利用大明周报和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枪手人,这么轻而易举地废掉范程,这个皇太极抱有极大期望的辅佐之臣。
“是汉人,还是女真人,真的那么重要么?”皇太极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烦闷,温声劝慰道,“都是人,你瞧,咱们有同样的头发,同样的皮肤,同样的眼珠子。汉人是炎黄子孙,难道我们女真人不是炎黄子孙?
汉人与女真人原本是兄弟,现在兄长无能,管不好这个家,做兄弟的难道不该去帮一把?这天下可不是一人一姓的天下,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他们朱家当了两百多年的皇帝,做过的荒唐糊涂事不少,天下百姓早已经是不胜其苦。
我们这么做,也是救民于水火、解民于倒悬,是丰功伟业,是泽被万世的好事啊!这连年的灾难,不是因天对朱家倒行逆施弄得天怒人怨极度不满,而降下的惩罚么?
我们做的有错吗?商汤讨桀、周武伐纣不都是这样么?”
皇太极抓住范程的手,接着又说道:“程啊,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外人。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起我那几个勾心斗角的兄弟,你在我心,虽非亲兄弟,但亲兄弟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