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歌,正咱家的心意!”马忠拍手赞道。
几个月不见,信王朱由检深沉,微微一皱眉,说道:“董兄,这歌虽然是不错,可是未免也太危言耸听了吧!区区一个小小的建奴,虽然能猖狂一时,何至于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这个小屁孩终于有了他自己的想法了。可惜的是,他太小看了建奴,他不知道,他以后要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而最终,正是大清取代了大明。
董宣武长叹一声,说道:“信王殿下,你可知大明每年耗费在建奴身的银子有多少吗?”
信王一呆,大明不许藩王干政,如果不是他皇兄默许了他过问五行卫的事,五行卫他边都不敢沾,何况这种极为敏感的政事?
大明是一个非常怪的朝代,很多事,大臣可以做,百姓也可以做,唯独大明的王爷却是不能做。也许是当年永乐皇帝朱棣自觉夺了他侄子皇位,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所以对各镇藩王做出了很多限制。
在永乐皇帝的基础,后世这种限制越来越严格,弄得朱家的子孙活得战战兢兢,一个个只想享尽荣华富贵,吃得像一头猪一般去见他们老祖宗。对于违禁的事,半点也不敢碰。
这让董宣武突然想到了福王朱常洵,是那位被封在开封,开封城被李闯王围城时,死到临头也不肯掏出钱财赈济灾民、慰军,最后开封城破,被李自成捉住砍了脑袋的福王。传说福王死后,他的尸体剁成肉酱,杂以鹿肉下酒,称“福禄酒”。
可怜的家伙啊!
来大明快一年了,董宣武渐渐地意识到朱常洵之所以既不肯掏出钱财赈济灾民,也不肯慰劳开封守军,很可能并不是他愚蠢,而是因为他太胆小。
因为无论是赈济灾民,还是慰劳守军,都可以被朝廷的大臣解读为邀买人心,意图不诡。最要命的是,这家伙,还有与朱由检他老爸朱常洛争夺皇位的不良记录,屁股不太干净。试问,这种情况下,他怎么敢轻举妄动?
假若他真的做了,如果守住了开封城,北京城那些喜欢无事找事的大臣会放过他吗?他出身皇家,谋逆之罪可能不必株连九族,但砍光他这一支是没多大问题的。当然,如果守不住开封城,那一样也是死路一条。也是说,只要他敢这么做,开封城有没有被攻破,他都只有死路一条。
相反,假如他没有赈济灾民,慰劳守军反而有一线生机,那是开封城守住了。
换而言之,朱常洵对大明皇权的畏惧已经远远超出了对李闯王叛军的畏惧,他很可能是要用这种方式向当时的崇祯皇帝表明,他已经没有了丝毫觊觎皇位的心思,哪怕钢刀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了。
多么可怜又可笑,明末的藩王制度已经扭曲到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