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宣武哥四个正满腹牢骚无处可发之时,忽然有下人来报:“二爷,外面有一位朱公子求见。”
“什么猪公子羊公子,不见!”董宣武还没开口,薛荣已经没好气地说道。
那下人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二爷,那位朱公子说他在济安居曾与二爷您有过一面之缘!”
董宣武腾地站了起来:“快请,不,咱们赶快去迎接这位朱公子!”
薛荣不解,问道:“这位朱公子究竟是什么人物啊,值得”
话未说完,已经被董宣武打断:“嘘小声点,是信王爷!”
四人客客气气地把信王朱由检迎接进了大堂,吃过一回亏,没人再敢得罪这小屁孩。
“皇兄的圣旨各位可曾收到?”信王喝了一口茶问道。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郭振朝开了口,说道:“表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着弄着咱们四个变成了匠户?”
朱由检笑了笑,望了董宣武一眼,说道:“实不相瞒,红缨案一了,你们四位于国有功,孤王也觉着四位是个人才,弃之不用未免可惜。所以,本来是向皇兄举荐了四位去神枢营。”
“神枢营?那岂不是还是武官?”薛荣心直口快,脱口而出,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担心薛荣的话得罪了信王爷,老郭急忙补充解释说道:“表弟,老薛的意思是为国出力,咱们哥四个义不容辞,可是,你看看我们四个,歪瓜裂枣的,哪是当武官的料呀?能不能弄个文官,文官不一样也能报效朝廷?兴许报效得更好一些!”
“那可不一样!”朱由检接过郭振朝的话茬,说道,“表兄,你看看朝中的文官,有几个股是科班出身?最差也是举人,有功名在身。可是你们四位,别说是举人了,又有谁考中过秀才?没有功名,四位又如何能在文官中立得住脚?不说别的,就算是朝廷偏远小县不入品的小吏,又有哪个不是秀才出身?
请问几位,你们哪个又受得了那般的气?”
四人低下了头,朱由检这话说中了他们的短处,他们从小就在富贵中长大,哪肯吃那苦考什么秀才举人,家里又不指望着他们吃饭。虽然揣着一肚子阴损主意,但是胸无点墨,一手毛笔字写得跟狗爬似的,自己都未必认得,又凭什么去考秀才?
朱由检说得不错,大明的文官体制,很讲究出身,没有一定的功名,就算当上很大的官,人家也未必肯拿正眼瞧你。当文官,他们哥四个的确没有出头之日。充其量不过是做一辈子的小吏,受人白眼不说,冷嘲热讽必定少不了。当了十多年的爷,突然去当孙子,依着他们的臭脾气,不打起来才怪。
这样说来,如果不想这般浑浑噩噩一辈子,去做武将倒是不错的选择。武将不讲究这些,有家族的支持,胡乱混点功勋,说不定升得比火箭还快。再说,去做武将,身边带上几个杂兵,胡作非为起来,岂不是比带几个恶奴更风光得多?好歹也是官家的人啊!
“可是,表弟,咱们怎么会发配到工部去做匠户头呢?”老郭仍旧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