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垫着脚,伸长脖子想要看看董宣武究竟画了些什么,只可惜距离太远,看不清楚。
董宣武没理小太妹,将刻板纸在油印机中安放好,在绵上刷上油墨,推动滚筒,一张漂亮的诗配画就这么被印刷出来了。
董宣武取出那张诗配画,又取过一张白纸,取来炭笔,稍一勾勒,凭着记忆中对李轻盈的印象,迅速画出了一副素描。
周围的人都张大了嘴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像的人物肖像,这个时代的水墨画重意而不重形,特别是人物肖像,不说比例不协调,而且几乎个个象是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般,虽有不同的神韵,却无明显的区别。
而董宣武这副画,不止画得像,而且神韵具到,那眼神,那神态,就宛如活过来一般。董宣武弹了弹画笺,吹掉画上残存的木炭碎末,这恐怕是他至今为止画得最好的一副素描,有感情的注入与没有感情的注入画出来的东西,果然是两回事。
董宣武双手托着那副诗配画和这副素描,走到侍女彩蝶身边,交给彩蝶,说道:“还请彩蝶姑娘将这两副画交给轻盈妹妹,我只想她给我一次机会,能让我当面跟她解释清楚。我我真的没有辜负她,我,我这辈子一定要娶她为妻!
要不然,我会真的出家去当和尚,这次不是吓唬人!”
彩蝶脸一红,接过那两张画,翻了翻白眼,啐道:“你以为我家小姐稀罕么?”说完,转身朝内院走去,但两名壮妇依旧像两个门神般牢牢地守住门口,防贼般地防着董宣武。
小太妹彻底的被粗糙的油印机吸引住了,双手上满是油墨,不过现在印出来的不是董宣武那张诗配画,而是圆溜溜的东西应该是一只大王,旁边还歪歪斜斜写着一行字:“京城四大恶霸之首,董宣武之肖像。”已经印出来几十张了,简直是浪费纸张啊!
见董宣武转身回来,小太妹把印刷的事交给了侍女红绵,擦干净了小手,双手插腰,说道:“大坏人董宣武,不要以为本宫会为这些破东西就会完全原谅你,本宫连一半三成一成原谅你也不到,除非你能拿出十倍的这样的东西来,要不然,哼哼,休想本宫完全原谅你。非但如此,本宫还会把你的肖像,”小太妹取过一张王图,在手中抖了抖,威胁说,“贴得满京城都是,让大家都知道你长什么样。”
说完,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小太妹招呼来马忠,把董宣武带来的东西照单全收,打包塞到了马车里。就连周通藏在身边当零食的一大坨切好的麻辣牛肉也被抢走了,马忠闻了闻,二话没说塞到了自己怀中。
周通眨了眨眼,委屈地冲着董宣武大声喊冤:“二爷,那是我的!”
这憨货,冲着我喊冤有啥用?有本事对小太妹喊去呀?
周通也不是太傻,他知道,他打不过马忠。
男女之间的事,有时候就是只隔着一张窗户纸。这层窗户纸如果不捅破,终究都只是柏拉图般的爱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猜着,她也猜着,开始也许又趣,但是时间久了,爱意会逐渐化为怨意、恨意,甜蜜也会变成无尽的猜疑,让人苦不堪言。
老娘大闹济安居,的确是件坏事,但也并不一定不是件好事,这层窗户纸终于被捅穿了,董宣武难以启齿的话终于通过两副画传递进了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