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明湖南岚明镇,岚明镇亦唤岚阳。岚阳百户观岚色,只待岚风渡春关。
春暖梅香花开散,仲五夏至花影绵。岚风岚月九重连,花开花绵世外缘。
不问他乡何来客,但寻花客何来香。锦衣玉平富贵命,粗布麻衣百姓欢。
富贵未必傲麻衣,锦玉何处蔑粗布。锦玉粗麻本一物,贫富从来山水连。
世人苦沦金玉幻,几多少年透真篇。记得亘古仙神历,天地鸿蒙一炁间。
岚明湖南,岚阳在望,烈非错三人漫步官道,前方城镇依稀景致,两边风光霁月潺潺,令三人好好领略了一番世外山水,清灵致远。
“嗯,你在写什么?”欣赏着湖光山色,心情大好的阿秀,现烈非错忽然停了下来,随即竟然取出之前随身携带,用来撰写赌约的纸笔,开始奋笔疾书。
烈非错的字她早已见过,实在不怎么样,但此刻那疾书于纸上的字句,却是将她的目光吸引入去。
“岚明湖南岚明镇,岚明镇亦唤岚阳。岚阳百户观岚色,只待岚风渡春关”女孩喃喃自语地读出纸张甫誊录的字句,一百四十字朗然连贯,一气呵成。
从最初的喃喃自语,中途进为诵读,直到语毕,女孩心绪久久难平,美眸凝向这一刻对她熟视无睹,只关注纸上诗句的那张少年面容。
“这这是哪位诗人的佳作,竟然如此碰巧是些岚明湖的么?这位诗人如今可还建在?”女孩眼神中透露出倾慕。
烈非错闻言,神色怪异,他抬手摸上自己的左胸,感受着胸臆间的那番勃勃挑动。
确认了,还在跳着!
“嗯,目前来说还建在。”少年语气平静的回答。
“可是住在烨京?”阿秀追问道,言语更为急迫。
镇南王世子思绪翻涌,镇南王府、靖浪府两处府邸浮现脑海。
“对,就住烨京。”
“太好了,阿飞,送完露露回家后,可否带我去见去拜会这位诗人”一个“去见他”未出口,蓦然现自己如此用词,对于那样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实在过于失礼,因此中途改口为“拜会”。
紧接着,她突然现更重要的一项错失。
“对了,阿飞,这位诗人姓甚名谁?”谪仙女孩的神情间满怀期待。
“姓甚名谁啊阿飞。”
“什么?”
“他叫阿飞。”
“别闹!我问的是那位诗嗯嗯嗯嗯!?”女孩终于反应过来,双眸圆睁。
“你你你”一连三个“你”字,却一再“你”不出来。
“你什么你,若非我此刻见景即悟,信手捏来,我何必誊写在纸上,为了给你逐字逐句的欣赏么?”烈非错扬了扬手中的纸,随即他目光凝上。
“嗯嗯嗯,还差一个名字。”
少年才思翻涌间,一个名字浮现脑海,提笔又书上四字。
“长岚当歌。”阿秀读者那最新题字,美眸中惊异连连。
“这,这真是你做的?”谪仙女孩的言语间依旧不信。
烈非错又扬了扬纸张,嘴角露出邪笑:“趁着我现在还没著书立传,你若抢去硬说是自己的,也有几分胜算。”
“呸!谁要抢你的。”谪仙女孩轻啐一口,言语间已承认,这是烈非错所做。
这一刻,女孩的内心绝不似表面上那般平静。
这令她大受震动的长岚当歌,竟然是眼前的无耻淫贼做的。
区区一个无耻淫贼,竟然拥有这等震绝她的文采。
谪仙女孩的心绪久久不平,一旁的高露好奇地看着自己的阿秀姐姐。
高露出身大户,虽未至豪门,但自小家里便传授她四书五经,此刻烈非错那长岚当歌入耳,小女孩的感受不比阿秀那般深刻,但也字字震心。
“阿飞哥哥作的诗好好听,比露露在书上听到的都好听。”那双纯净明眸眨呀眨,字字出自真心。
被夸赞本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尤其是被一名天真无邪,不知阿谀的小女孩夸赞,烈非错确实很高兴,同时,他也无意隐藏这份高兴。
世子爷嘴角上扬,眼神灵动,口齿再启:“那是自然,双冠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之前的长岚当歌是自创,但此刻这却是掐头换新的抄袭,“双冠”指的是前朝拥有诗绝、词正美名的两位倾世才子,六上国历史逆推五百年,这两人足堪称冠。
阿秀对诗词算不上非常熟识,但也知道双冠,此刻见烈非错如此自比,不由嗤之以鼻。
“哼!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舔着脸自比双冠。”言语的刻意不屑,令女孩找回些许,因此方才那份倾慕而失掉的自矜。
烈非错淡然一笑,倏然凝视那双美眸:“自比双冠,错了,是更胜双冠。”
言语间,强大至万物不折的自信层层涌现。
也不给女孩任何反驳的机会,身形顺动,猛地抱起高露。
“回家喽”
一身朗朗渲开,阿秀眼中的那道身影一骑绝尘,呼吸间已在十丈开外。
阿秀尚停滞在烈非错那番言语所带来的震撼中,秋水莹眸目送着烈非错的身影疾驰越前。
十数息后,香唇方再启。
并非如同之前那般的嗤鼻,反倒是一味歆羡。
“他好自信啊。”
一行人终于到了岚阳。
此时,随行的山珍口粮已减少了数十斤。
破庙之后,他们也经过一些驿站、旅店,由于阿秀这位掌柜的拿不出一分银两,这些花费皆由烈非错这位被雇佣的小二暂时垫付。
荒野破庙中制作的山猪肉虽然香腻,却也仅止于香腻,无法添油加醋的成品,理应比不上那些驿站、旅店中的可口饭菜。
然而,在高露万般不舍的可怜眼神下,烈非错终究没丢掉那些山猪肉,世子爷那件本临时充当包裹的寝衣,也终于宣告无回,染尽一身油腻。
三人来到一处深院大户,三开的正门气势巍峨,其上更是飞檐斗角,规式恢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