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下面至少有个王府世子垫底呢!”
这句话当着烈非错之面说出者不多,却早已在他背后,在镇南王府的巍峨宅邸四周兴风作浪,不断提醒着那尊朱红贵门……
你们还有这个拖累呢!
王府没那么高高在上!
你们别想过的那么快活!
镇南王府,哼!只要有这个废物在,即便是小爷我也照样踩你们!
这是心声,更是恶愿。
因为藏在心里终年不见阳光,所以即便再阴暗不堪,即使自己明白这种想法卑劣下作,有些人依旧甘之如饴!
看他起朱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瓦残尽衰亡!
当初说出这句话的人,心中有的是“哀”。
今日重复这句话的人,心中有的是“恶”。
见不得旁人好,更是见不得旁王好。
但既然为王,又怎会不好呢?
会的!
只要有个文残武废的儿子就行!
因此,烈非错是个废物,他只能是个废物。
即便他真的实力大进,即便九曲园前的那一幕并非虚谈,烨京万千同龄,乃至不止同龄,都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不愿承认,更是恐惧承认,因为……
脚下若无文残武废,我们如何登高呢?
当日的烈非错,世子之尊却文残武废,烨京中人但凡炁修,皆能于他身上找到优越感。
今日的烈非错,百里传音禽兽不如,却已炁门洞开,奇功绝艺,岁农百种,世人可以骂他负心薄幸,诘他忘恩负义,却再也无法自他身上寻到那一丝优越感。
百里传音,退婚诡计,这其实只关乎烈非错与谢冰璃,至多是南北二王。
炁门洞开,大器晚成,这其实才关乎红尘诸相,关乎曾经那一堆堆的优越感。
因此,此时此刻四周闲言碎语间,申讨他之负心薄幸为始,但最终不经意落笔处,却是他之实力是否能持平陆升。
衍生来说,便是……他究竟是否真的那般强,以及他是否会继续强下去。
这短短三日,镇南王世子之骂名街知巷闻,流传广博,怒斥他恩将仇报,鄙视他阴毒诡诈,申讨他负心薄幸……这些都是明面上的理由。
暗潮之下,世人对他之恨意,至少有过半,源自他那暴增的实力,源自那消散的优越感。
琉璃郡主,那是能宣之于口的冠冕堂皇,却非全部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