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众女在侧,老祖宗嘘寒问暖间,对百里传音、对三大绝艺、对岁农百种、对五通祇降,对所有的一切都只字未问。
那么现在已摒退左右,只余他和麟太君两人了,所以说……
要开始了么?
……
夜深深,露重重。
不知不觉间,靖浪府灯火减半,光明掩敛。
府内正北活水岸畔,潺潺水声趁夜静无人,悄悄冒头,自有它眼中的一番恣意峥嵘。
倏然,两股沁人幽香洇水而来,乘着潺潺水流,香开百亩,暗韵自生。
“三嫂,对不起,之前我……竟未能拿捏住。”姜门靖浪府大小姐姜雨晴的一声歉悔惊动深夜,荡漾水息。
岸畔那株峥嵘终春,如今果露晶莹,花掩其下,相衬之下仿佛残末的雪梨,一片残瓣自枝头惊落,似与姜雨晴同声惋叹。
“怪不得你,以小坏蛋当时言行看来,根本就是有心激你,也怨不得你上当入套。”慕容晏雪更是熟媚的醇声响起,就着那株终春残梨,比之姜雨晴青涩纯腻,更于此仲夏时节,引出几分春寒料峭的滋味。
“小坏蛋”三字入耳,姜雨晴秀丽容颜上顿时怒影跌宕。
慕容晏雪并未望她,美眸仰着头上漫漫星空,道:“怕是在你主动攻击他的那一刻,他便已猜到你之背后还有助力,甚至猜到那个人就是我,因此才故意以浪荡言语激你,令你怒而心乱。”
姜雨晴闻言,心思流转,呼吸间,眸间怒色更浓:“炁门或许方开,但心性早定,若有今日的这般谋算,难道以往的那些庸碌散漫,竟都是演出来的?”
言语间隐隐嗡鼻,大有被至信之人欺骗的委屈。
“这倒也未必,只不过……”
“怎么了?”
“说不上来,只是隐隐感觉,最近这段日子,他的言行举止颇有变化。”慕容晏雪收回仰星的目光,一抹忆色不知不觉间凝上眉梢。
“最先有这种感觉应该是一年之前,但因为之后便传出退婚之事,于是我便将他的变化归咎到遭受打击,以至习性偏改,但如今再回想,退婚之事既是他刻意摆布,那自然谈不上打击,如此他的变化恐怕另有别途。”
呼呼呼
一阵江风扫过,夜风透体,两女竟感觉到一丝寒意。
“熟知了十数年,今后看来却要重新认识那薄情寡义的小子了,真不知他心里倒地在转些什么,三嫂,你不知道,当时我之所以恨火嚣腾,那是因为……”姜雨晴眉间委屈凝重,娓娓道述。
“什么!?你是说他当时……”
“嗯!?……三嫂,观你神情,难道你也……”
呼呼呼呼呼呼
江风绵绵,吹奏于此仲夏当令时节。
风遥簌簌,岸畔梨枝上,残瓣纷乱,跌宕出更为迷离幻彩的意境,一切都显得不真实起来。
“竟然……,三嫂,你说……他究竟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