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上的态度呢?”薛落雁两眼无神的看着碧玉,想要搞清楚究竟皇上是什么意思。
“皇上哪里就能答应呢,仅仅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驳斥了两句,说谢大人,你怎么连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都管起来了,朕的家务事,和朝政上的事情,应该公私分明,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后来呢?”薛落雁一边走一边问,想象得出刘泓动怒时候的模样,更何况是在朝廷上,一定是让人心胆俱裂的。
“后来”碧玉拧笑道:“后来,人们可不敢公私不分了,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上仅仅是不想要给他们家族更大的权利罢了,娘娘,现如今,您又去找谢才人做什么呢,谢才人原是昨日黄花一般的人儿。”
“您干干净净的,莫要去找晦气了。您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您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一旦皇上动怒了,哪里有您的好果子吃呢?”碧玉看着薛落雁,但薛落雁呢。
忽然凭空里就可怜起来谢才人了,说什么都要过去看一看。
碧玉看到不好强人所难,只能点点头,“凤藻宫和您的凤仪宫,虽然仅仅是一字之差,但待遇却是天渊之别了,我们的凤仪宫呢,要什么有什么,但凤藻宫呢,我就不说了,您过去看看一切不言自明。”
碧玉一边说,一边带着薛落雁往前走,薛落雁跟着碧玉走,走了会儿,到了一个看起来很破败的宫殿,要不是那宫殿上的牌匾有斑驳的字迹“凤藻宫”,让她去找,说真的,她是找不到的。
这里一片蒹葭苍苍,晚风吹过来,将这里吹的一片窸窸窣窣的,薛落雁到这里,心情莫名就沉痛了起来,谢才人,和自己不也是一模一样吗?这里连灯烛都没有,本应该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但这里一片黑咕隆咚的,碧玉唯恐继续走,会有什么闪失,立即给薛落雁说道:“进看,就在前面了。”努努嘴,薛锦茵朝着碧玉指引的方向看过去,看到那朱漆已经斑驳的门。
门扉好像已经腐朽了一般,摇摇欲坠的模样,碧玉不说话了,看着看着居然也是伤感起来。
“走,去看看。”
“娘娘,还不要去了。”碧玉打退堂鼓,不是忽然不想要进去了,而是不想要看谢才人目前的生活状况,毕竟那太残酷了,而薛落雁呢,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到里面去,碧玉也不好阻挠。
主仆二人只能朝着前面去了,将门扉轻轻的敲击了一下,屋子里面安静的很,好像一个坟墓一样。
碧玉打了一个寒噤,不由自主的凑近了薛落雁,薛落雁顿生退避之心,不过毕竟还是顽强的往前走。
“碧玉”
“娘娘。”两人一问一答,好像这样就能驱散恐惧似的,少刻,已经到了屋子中,中庭荒芜,有蜀葵从地表破土而出,亭亭玉立,简直好像要到云端里去一样,那绽放的蜀葵看起来杀气腾腾的。
这里哪里是人居环境呢,薛落雁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此刻,月光下,一只银白色的狐狸,离弦之箭一般的从薛落雁的脚下逃窜过去了,薛落雁和碧玉都吓了一跳。
“娘娘,回去吧,这里不是有人居住的地方,恐怕谢才人已经凶多吉少了。”这不仅仅是猜测,从面前的一切景物来看,好像都证明了,这里的确没有什么生命活动轨迹。
正要人退缩呢,门口已经出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穿着一袭红色的宫装,看起来已经是往年的旧款了,她的目光有点儿盛气凌人,好似利剑出鞘一般的,眼睛木讷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子。
已经两年半了,这里除了每天供应饮食的一个公公,一个丫头,没有其余人来这里,这里好像一个废墟一样。
此刻,乍然看到两个女子,她面上的肌肉拘挛了一下,好似连身体都颤抖了一下,但很快转过身就朝着空荡荡的屋子去了。
刚刚那一抹,在银白色的月光下,视觉冲击感很强,女子那已经褪色的红色衣裳中蜷缩着一只银白色的狐狸,那狐狸可不是刚刚薛落雁看到的那一只吗?
“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为何不进来呢?”女孩的声音,奇怪的是,幽闭生活并没有让这女孩的嗓音退化,她的每个字从口唇从发出来,都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