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真是奇怪,您说,太后娘娘那里怎么会失窃东西呢?刚刚奴婢和您去懿寿宫,那边守备森严,哪里是轻而易举就丢东西的地方呢?”
碧玉觉得很是奇怪,惶然看着薛落雁,薛落雁却清宁的一笑。“自古以来,都是这样,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最觉得万无一失的东西,放在了最安全的地方,却丢失了,你说奇怪吗?”
“奴婢何止是觉得奇怪,简直是咄咄怪事,不过这也没有太奇怪。”碧玉蹙眉,忽闪了一下大眼睛,“娘娘,最为奇怪的是,那个锦盒中究竟是什么呢?”
“我要没有猜错,这盒子里面势必是那一枚羊脂玉。”
“啊”这次轮到碧玉傻眼了,“娘娘,这如何可能呢?”
“皇上不会莫名让我过去送东西的,我也说了,前提是我必须猜正确,但也有错误的可能。”薛落雁分明胸有成竹,这让碧玉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碧玉也不追问了,主仆二人朝着浓荫如盖的畅春园去了,因为请安是安排在在早上的,所以从太后娘娘懿寿宫出来,现在倒是大毒日头火辣辣的了,又是忘记了带遮阳伞之类的东西,所以没有走许久呢,二人已经汗流浃背。
“娘娘,要不您在这里稍事休息,奴婢到凤仪宫去拿把伞?”碧玉看到薛落雁这样赶路,于心何忍呢,说完就要去了,薛落雁却笑了。
“我虽然是娘娘,但也是平凡人,你以为我是锦茵不成?”她们坐在了八角亭中,她的目光怅惘的落在了池塘上,大太阳下面,蜻蜓飞舞,时不时的落在莲花上。
七月莲开,一股淡淡的香氛清风新批,薛落雁将那锦盒送到了太后娘娘那边,现如今倒是觉得如释重负了,反正早早的回去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陶醉在这里也是好的。
“但是,娘娘也应该保重您的凤体啊。”碧玉又道:“这样才能讨皇上的欢心嘛。”说到这里,再看时,薛落雁的粉颊上已经有了红扑扑的刻意红潮,这面红耳赤的样子弥合刚刚的模样又是截然不同了。
其实,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事情,碧玉早已经看在眼里。
但有什么办法呢,皇上那样冷峻的一个人,又是那样敏感多疑,作为奴婢的她,又是一个局外人,难道能穿针引线,好生调理一下他们的感情吗?
“奴婢去了,您就在此地少待,奴婢去去就来的。”碧玉笑呵呵的转身去了,薛落雁点点头。
现下,碧玉去了,更能给薛落雁浮想联翩的机会,将前事一一梳理起来,她偏着脑袋,一心二用的模样。
旁人看来,这无非是一个绝代佳人在赏花儿罢了,但却并非如此。就连迟钝的碧玉都发现了,懿寿宫守备森严,莫说宵小之辈,即便是大内高手或者那飞檐走壁的江湖异人,想要偷窃一个小东西,都没有可能。
那么,能不能假定,太后娘娘的爱物乃是皇上
不,不,薛落雁思及此,却感觉汗毛森树起来,明明是流火如夏,却窜过一股凉飕飕的冷意,好像置身在了冰天雪地一般。
身后有脚步声,碧玉这么快就来了吗?她惊喜的回头,却惊讶的发现,不是碧玉,而是阴沉着一张脸的刘泓。
说真的,自从他进入这后宫,自从与刘泓朝夕相伴,她几乎没有看到刘泓有心花怒放的时候。
那张脸冷峻的可以啊!她的心一沉,立即半跪在了旁边,“臣妾不知道皇上来了,还请皇上恕罪。”
“已经送出去了?”他问,没有主谓宾,就是一个祈使句,她只能点头,讷讷的模样。
在刘泓的面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千伶百俐都消失了,蜕变成了一个如此天真无邪的小丫头。
“太后娘娘说什么?”他一边说,一边大喇喇的已经坐在了旁边的美人靠上,她立即将自己进入懿寿宫的事情汇报了,一板一眼的模样。
她何尝不知,太后娘娘并不很喜欢当今圣上,只因为形格势禁,这才让刘泓到了这地位,所以太后跟着也逐渐的在转变看法。
“臣妾还是谢谢您。”
“谢朕?”他苦笑,那锐利的目光却好像匕首一样落在了她的面上。“谢朕什么呢?”这句话问的她简直哑口无言,索性垂首站在原地了,那局促的模样,让刘泓看在眼里,蓦地喜欢了不少。
“上前一步,雪雁。”他的声音虽然清冷,却和刚刚不同了,她点点头,忸怩的举步。
“再上前。”他说,声音如此动情。
但此刻,她却好像钉子钉在了原地一样,再也不敢了。
“今年的荷花开的很好。”他说,如数家珍的样子,“你赏花,却因为朕的到来,破坏了心情吗?”他问。
“不,不,皇上此话从何说起呢?”她惶恐的咬住了丹唇,看上去更加是可爱了,他伸手,毕竟在准备捏一捏那面庞的刹那,将手缩回来了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上。